吐血了?
靖安儿的心猛得一沉,她下意识的抓紧床单,大喘了几口气,才勉强将心中波涛汹涌的情绪平复下来。
她哑着声音道,“文凯,我……太任性了。”
“在祠堂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三夜,你也知道自己任性啊?”金文凯是真的生气了,这回没有哄她。
靖安儿像做错事的小孩,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身子弱,这一低头,就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晃晃悠悠的,一下子栽进金文凯的怀里。
金文凯长叹一声,也舍不得说她了,只好把人扶着躺回床上,轻声安慰道,“小柳已经带着府上信得过的家丁去收骨灰了,能收多少是多少吧。”
“嗯。”
靖安儿将自己整个包裹在被子里,她有点冷,可能是失血太多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金文凯,他站在明暗的交界处,脸上的神情讳莫难懂。
半晌,一双藕断般的胳膊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一只白净小巧的手略有些紧张的抓住金文凯的袖口。
她糯糯的问了句,“你还生气吗?”
“你说呢?”金文凯哭笑不得。
靖安儿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她将金文凯往床边又扯近了些,“你上来。”
“嗯?”
金文凯没听懂。
靖安儿有些急了,脸也羞的通红,她脑袋一懵,竟主动把金文凯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这一下可就换成金文凯不知所措了。
“媳妇,你还病着呢。”
寂静中,他吞咽口水的声音真是刺耳。
靖安儿都主动到了这种地步,她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直接掀了被子把金文凯拖了进去。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两具都还年轻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彼此交代一颗真心。
这一夜,华灯初上,阴谋阳谋都被这一对有情人湮灭于无形,暂失了颜色,只管梦里挑灯望月,我与你大漠孤烟直,看尽天下美景,享人间乐趣。
彼时,三皇子府。
一间屋,一道屏风,三皇子坐在外侧的榻子上,榻子另一边的女子正在做着女红。
三皇子心中烦闷,“父皇病了,他让二哥监国,真是越发疏离我了。”
屏风后的女子手上的针线活不停,只低头轻笑了两声。
三皇子听了,总觉得是在嘲讽自己丢了西瓜捡芝麻,脸上的恼火更盛,下颌紧绷成了一条没有弧度的线,后牙槽咬得嘎吱作响。
女子依旧笑意盈盈,她穿针引线,淡然开口,“殿下当真想做北元的皇帝?”
“那不是废话嘛!”
三皇子不忿。
女子咯咯一笑,“那简单,去找麒麟才子,二皇子能监国,你以为以他那草包脑袋就真能成事?”
北元五个皇子中,二皇子最不出挑,书书读不好,骑马射箭更是一塌糊涂,上官老头儿看了都皱眉直说,“这哪里是朕的儿子,废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