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死了?”
“是啊,就是先皇后身边的马公公,没想到这只老阉狗竟然装神弄鬼这么多年!”
“哎!我听说是三皇子殿下的府兵抓到的人,最后还死了,好可惜啊!”
“三皇子可是咱们北元的希望了!”
中秋节一过,燕京城内就开始沸沸扬扬的议论起那条让人闻风丧胆的鬼道来。
原来这条鬼道根本就是有人刻意而为,只是为了掩藏叛军的尸骸,帝王阁的凤羽军全部都葬在那条鬼道的尽头,一直由马公公守着。
如今三皇子为北元拔出了钉子,让叛军的尸骸无处安息,一时间激起北元人骨子里的残忍狂暴,各个都在歌颂三皇子的英雄事迹。
而已故的先皇后反倒成了隐藏最深的乱党。
彼时,靖府内。
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在府中建起一座庄严肃静的祠堂,祠堂内足足有一个城门楼子的大小,占了靖府一半的面积,连隔壁的民居都被高价买了下来做享堂。
享堂香火鼎盛,有道士正在诵经。
祠堂内昏暗不明,一抹少女的身影跪在蒲团上三天三夜,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一双眼空洞的像是陷入虚无之中,混沌的看不清神情。
金文凯将供桌上的果盘撤下,又吩咐春桃把厨房新做出的点心拿来,一样一块,多了靖安儿也不肯吃。
“媳妇……”金文凯一脸担忧。
靖安儿却像没听到他的声音一样,死灰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悬挂在供桌之上的红木牌匾。
上书——帝王阁。
没错,山中的墓冢为了挑拨三皇子和皇帝之间的信任,她不得不选择牺牲,森森白骨一夜的功夫就被挖净,十几匹马奔腾而过,直接碾成碎渣融入泥土。
北元的人够狠!
而靖府内的祠堂却是全新的,一个个灵牌将凤羽军的英灵们供奉在香火之下,期盼他们能够在来世投个好胎,不要像自己一样再入帝王家。
金文凯半跪在靖安儿的身侧,他喃喃道,“安儿,我……很抱歉。”
靖安儿勾了勾嘴角,她想笑,可最后还是没能笑出来,只声音沙哑的说道,“这与你无关,南齐复国,现在是在风口浪尖上,要是不牺牲掉他们的坟冢,你与我的身份就会暴露,届时一切努力就会化为泡影!凤羽军的众人也不愿看到那样的结局。”
她是真的不怨他,可对母妃和凤羽军的愧疚是真心的……
金文凯揽住她又单薄了几分的肩膀,很是心痛的劝道,“如今满城的北元人都在歌颂三皇子的英雄事迹,先皇后的尸骨也被迫从皇陵里抬了出来,鞭尸碎骨,上官老头一气之下也病倒了。”
“他们该死。”靖安儿歪了歪头,斜靠在金文凯的肩上,嗅着那独属于他的味道,很好闻,总能让自己瞬间心安。
金文凯也不说话了,就那么跪着,腿麻了也没有动过一寸,生怕吵醒好容易才睡过去的靖安儿。
她睡的很不安稳,梦里总是皱起眉头来,嘴里呓语不断,但声音太小太混乱,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金文凯是一句话都没听清。
但庆幸他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