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的中秋宴开在了贺平山,贺平山到了这个季节总有万物萧瑟唯这一点红的意境,满山满山的红枫叶一望无尽,小溪潺潺流过,曲水流觞,倒是能将那一身的官场浊气给洗涤干净。
可人的心是洗不干净的。
“靖家的?”
守在山口处的三皇子府的府兵人高马大,瞧见位高权重的就点头哈腰,像一只哈巴狗,瞧见陌生脸孔,又穿着简朴的,自是像此时一般满脸狰狞。
靖安儿从一顶蓝布小轿上下来,身边跟着两个十二三岁的侍女,她今儿特意选了一身暗纹云锦长裙,样式简单,可奈何这布料并非凡品,一件衣服做下来,少说也得一百两银子了,更不消说这一级绣娘的刺绣花纹有多昂贵。
但可惜,这些三皇子养的狗哪里看得明白呢!
“嗯,靖家的,还请方便放行。”靖安儿一边没什么表情的说着,一边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北方的气候她还是住不习惯的,干燥寒冷,她这身子骨是早晚要被掏空的。
府兵验了帖子的真伪,又是一脸居高临下的模样盯着靖安儿瞧了一圈,嘴里不干不净的说道,“小妞长的不错,不会是靖府的小妾吧!”
随行侍女闻言,团团的小脸上露出怒色,正要上前,就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悦耳的男声,“靖首富家的小妾是何等的姿容,快让本王仔细瞧瞧。”
来者是个粉面桃花的少年郎,活脱脱的性子,骑在一匹纯种汗血马上,一只手挥着烫金边的扇子,一只手抓着马缰绳纵马而来。
靖安儿微蹙眉,她对这种登徒子一向不屑。
而三皇子的府兵见状,赶紧拱手跪礼道,“小的见过靖江王殿下。”
靖江王?
上官老头儿只有五个亲儿子,养子虽多,但也都像上官景那样,只给个虚职,绝不会封王拜相的。
那这性子张狂不羁的靖江王又是何许人也?
傅景风兜转马头,就在靖安儿的小轿子旁翻下马背,稳稳的落在马夫身边,车辕子上的马夫惊了一跳,赶紧跳下去跪地磕头。
这马夫看起来很惊慌。
“蠢货!”傅景风不悦的啐了一句,又转头看向靖安儿,“小娘子,上车,本王亲自驾车带你游山景,想想就是一番情趣盎然啊!”
他肆无忌惮的对一陌生女子说着极为孟浪的话,一边还不忘仰头对那日脚西移的日头感叹一番,乍一瞧,不羁之上又当真多了一丝文人的洒脱。
可她还是讨厌这位靖江王。
傅景风见靖安儿只是冷眼瞧着自己却不动,他挑眉问了句,“小娘子不认识本王?”
来燕京这一年多,靖安儿只是与商场上的人来往,同时还要保持神秘感,因此真正见过的贵族商贾并不多,若文凯在,兴许会认得这位行事狂妄的小王爷。
毕竟在某种程度上,他俩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出门少,并不认识王爷,还请王爷从小女子的马车上下来,小女子要赶着宴会前到达山顶。”
靖安儿很不客气的逐他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