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了老村长回村,到了金宅门口,靖安儿脚步一顿,抬了抬手,示意金文凯和谢二哥都不要出声,只专注着听里面的动静。
居然是刘香莲和王芳芳。
刘香莲哆哆嗦嗦道,“王芳芳,你个小贱蹄子,可真是害死我了!村长咋就死了?咱昨晚上过去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嘛!这一拧腚咋就死了啊!”
王芳芳有些鄙夷的应了句,“死了就死了呗,反正那老头一直向着靖安儿,咱俩也没杀人,现在有人愿意替咱们斩草除根,不挺好的嘛!”
“不行,”刘香莲的脚步声响起,像是在焦躁的来回踱步,“那根头发是我的,我最近被你和大郎气的直上火,长了头癣,那头发明显就是被癣给污过嘛!”
头癣?
靖安儿将怀中用帕子包起来的头发掏出,映着朦胧的月色,仔细一打量,的确是长过癣的头发,灰败的色泽乌涂涂的,还粘着些脱落的死皮。
金文凯凑近一瞧,深黑的眸中闪过一道冷硬的煞气,他压低声音道,“媳妇,你信吗?”
意思是你信刘香莲不是凶手,只是无意留下头发的吗?
靖安儿不置可否。
谢二哥脾气火爆,抽出腰间的刀就要往里冲,“管她是还是不是,反正有证据,咱就先把人给关了,慢慢审,不信审不出真话来!”
靖安儿闻言,一把扯住谢二哥的衣角,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眉头已经打结了。
彼时,院内的刘香莲和王芳芳像是听到了什么,慌慌张张的就往门口跑,一开门,外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黑漆漆的一大片。
王芳芳松了口气,又有些不痛快的瞪了一眼刘香莲,“姐姐,您这是被吓傻了吗?才多大点的事儿啊,不是咱杀的就不是咱杀的,顶多就是在墙上写了那行字,只要你我不说,靖安儿不会查自家人的!”
王芳芳苦口婆心的劝着,刘香莲的脸色仍旧不好。
她泼辣了小半辈子,可到底都是自己家的那些家长里短,总归是闹不出人命的。
但现在死了人,她那农村妇人拿不起放不下的劣根性算是展现了个淋淋尽致。
待到第二日,刘香莲就主动找上了靖安儿。
她一进门,就叫案桌上摆放的香炉和祭奠死人的冥币纸钱给吓了一跳,肉乎乎的大屁股直接砸在了地上,更是手脚并用的向门后退。
一边退,她一边哭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我就是让王芳芳在墙上写了字,可我真的没杀人啊!老村长,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当心着别找错人了!”
“没杀人你怕什么?”靖安儿手里拿着个鸡毛掸子,将挂在墙上她连夜画出来的老村长画像掸了掸灰尘,整个过程都没有去看惊魂未定的刘香莲。
刘香莲做了一夜的噩梦,她刚才看到纸钱就已经吓的不轻,更别提去看老村长的画像了。
此时,她低着头,慢吞吞的扶着门板站起身来,瑟瑟缩缩的说道,“四……四弟妹,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