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凯最先抽回思绪,他在靖安儿的耳边小声说道,“媳妇,再回旌阳,我定让上官蓉自己乖乖把秘密全都说出来。”
“交给我吧,我与她的恩恩怨怨,也是时候清算清算了。”靖安儿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她总是这样,如冰封的清潭一般,表面坚冰厚重,实际却暗自波涛汹涌。
回到柳絮村的第一日并不顺利,但靖安儿大刀阔斧的将兜售水源的现象给断绝在了萌芽期,幸亏没有放任柳絮村的人做大,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村内的民声和金家人的矛盾仍是最尖锐的问题。
还有就是如何净化小阳城附近的水源。
旌阳周边几百里都可以利用丰富的温泉资源,但小阳城这里可没有温泉能够用来净化污水。
而那条小溪也被金文凯堵住了出水的山洞,一夜之间就会断流,短时间内家家户户还有一些存水可以节省着用,时间一长就又成问题了。
“火船……”与谢二哥回了他们在金家的屋子,里面被布置的非常简陋,估计又是霍小玉为了省银子,故意在她和文凯的房间里偷工减料的。
谢二哥一口茶刚吞下,就一滴不剩的全喷出来了,幸亏金文凯躲闪的快,不然这晚上洗脸的工序就可以免了。
谢二哥猛咳了半晌,一张粗狂的脸憋的通红,这好不容易才换过一口气,就又听靖安儿道,“二哥,你带的百十号人里,有会木匠活的吗?”
有一个领头的木匠,其余人跟着依葫芦画瓢就成,反正做出来的船也不是给人用的,而是放入污染的水源里点燃烧掉。
原理和放花灯类似。
船只在水中长时间燃烧,那些只会附着在水面的寄生虫很快就会被高温的火焰杀死,即便有逃入水底的,扔入烧红的鹅卵石足以赶尽杀绝。
“安儿,你可别管我叫二哥了,还是跟行之一样叫我二舅吧,听着舒服。”
靖安儿这一口一个二哥叫的,谢祁城硬是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至于她说了些什么,也是一个字儿没听进去。
“二舅?”
靖安儿歪头看了一眼不知在画什么东西的金文凯,金文凯闻言点了点头,“二十年咱俩也没老,一个十五,我也不过二十不到,真要是管二舅叫二哥,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不是?”
话音普落,他又将自己刚刚画好的木船图拿到靖安儿的面前,有些自夸的说道,“媳妇,你瞧,这行家不就在眼前嘛!你还费那个劲儿让二舅找甚?”
金二郎就是做木匠活的,别看之前的四郎混不吝,可他自己个儿一声不吭的在一边瞧着,久而久之就把二郎的一身本领学到了手。
小到修补家具,大到盖房子造船,说来都没有他金文凯搞不定的!
“行之,你这二十年可是受了多少的罪啊!”谢二哥看着那描画标注都极为精细的船只图,喉咙就是一紧,好大的一个汉子也红了眼眶。
靖安儿倒是习以为常,她二人也算是最了解民生的帝后了。
心里几个弯转过,又用小狼毫笔沾了朱墨在图纸上画了几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