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拒绝吗?”金文凯有些无奈的问道。
靖安儿笑了,“陛下那么聪明,怎会枉费臣妾的一片苦心呢?”
这一日,过的何其漫长,待入了夜,靖安儿披了件月白色的大氅,便与金文凯共乘一骑,从旌阳城的北门而出,直奔谢家军大营。
彼时,中军帐内。
陈峰早到了一步,已给谢渊诊过脉了,他叹了口气道,“老将军,七十几岁了,您这是还把自己当做鲜衣怒马的少年吗?”
这位旌阳陈氏的家主可是在幽州十三城住了十几年,当初是为了一怪道士的一句话把家里的嫡子送出去避祸,十三岁方可回本家。
而陈峰十三岁之前,可是一直养在谢渊的身边。
至于金文凯为何认谢将军为义父,那是应了天子面前自降一等的规矩,这才有了义父义母的称呼,也算将幽州十三城的谢家捧到最高位了。
“你这混小子,怎么和你师父说话呢?”谢夫人笑骂着从帐外走了进来。
陈峰见她,赶紧行了一大礼,“徒儿见过师娘。”
他的医术是继承了本家精华,而一身武艺却是从谢渊的身上学来的,七八岁的时候就拜了师。
谢夫人扶了他一把道,“行了,阿峰,你如今都是半个老头了,这时间过的可真快,仿若昨天你和大哥儿二哥儿他们都还是孩子模样呢!”
陈峰也是一阵感慨,正要再说些什么,靖安儿与金文凯便从帐外走了进来。
靖安儿的到来,真真儿叫谢渊和谢夫人一愣。
“上官……安儿?”谢夫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景德帝换了一副面孔,可靖安儿却还是以前的模样。
眉如远黛,肤如白雪,袅袅盈盈的一副纤细的身子骨,可艳骨风姿倒是镶嵌在了骨血里,这样的美人真是千年都难遇的一个。
“安儿见过谢老将军、谢夫人。”靖安儿俯了俯身,只做小辈的礼仪,这才不坏规矩。
可上官这个姓氏,她没应承。
金文凯打趣道,“义母这是被我媳妇的惊人之姿给吓到了?倒也是,这跟天仙一样的女子,任谁瞧了都……”
“行之,我带你媳妇出去走走吧。”谢夫人打断金文凯调节气氛的话,直接提了个很奇怪的要求。
金文凯正想拒绝,靖安儿却应了下来,“我随夫人去散散步,这西南的冬夜也是不错的景致。”
除了茫茫的黑夜,还有那清冷的月光,以及呼啸的冷风,金文凯真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多看一眼的景致。
他正腹诽着,靖安儿就早已跟着谢夫人出去了。
出了主帐篷,谢夫人可没打算真在外面喝西北风,而是带着靖安儿去了隔壁的小帐篷。
帐门一关,她一巴掌就打了过去,靖安儿没躲,也没有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谢夫人怒喝,“上官安儿,你怎能有脸回到行之身边?南齐是怎么亡的,你心里没数?”
“南齐亡于北元的卑鄙奸计,义母,您这是要赶我走吗?”靖安儿从容,即便她一侧的脸颊已经红肿不堪。
谢夫人气哽,“别……别叫我义……义母,我……我可不是你们……你们上管家的义母!”
“义母,安儿十岁就到了幽州,十一岁就跟在义父义母身边走南闯北,十三岁那年从北元刺客的手中救了二哥哥一命,到了十四岁与陛下相知于幽州谢家,十五岁你给我们做主定亲,这些重重,义母都要一笔勾销吗?”
她的记忆每天都会恢复一些,虽然尚有很多事是记不起来的,但幽州最自在的五年却记忆犹新!
也正是那五年,才让她与文凯有了这两世的姻缘……
谢夫人无言,只安静的看着她,看了许久才道一句,“上官安儿哪里是那个靖家商户的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