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并下了马,他只拱手行礼,又将跪在地上的二弟扶起,“二小子,咱们的皇上没老,你可是长了二十岁,可咋就一点长进都没有,真叫陛下看笑话。”
二十年前,谢二哥二十五岁,景德帝二十三岁,两人曾一起在谢家军历练过,也一起上过战场,同过生死,所以比起谢家其他人,他们的关系是最好的。
可如今二十年过去,景德帝重生不过二十,谢二哥却快五十了,这般年纪,金文凯一口一个谢二哥,愣是把谢祁城给叫脸红了。
他赧然道,“陛下,你还是跟着子华叫我二舅吧,这听着还顺耳些。”
“哈哈……”金文凯闻言,不由得放声大笑,又在谢二舅的肩膀上拍了拍,“二舅便二舅,朕倒是越活越年轻,二舅可是羡慕死了?”
谢二舅,“……”
这边热热闹闹的说得差不多了,谢大舅便道,“陛下,父亲还在马车里,他前年老毛病犯了,如今双腿不良于行,怕是没办法亲自下车来见你了。”
谢老将军久病缠身竟也拖着病躯行了一个月的军,思及此处,金文凯几乎是飞奔上了马车,车内的谢夫人吓了一跳,可谢老将军却一脸慈笑。
他看着面前这鲜衣怒马的少年,只感叹一声,“二十年了,行之还是一点没变啊!”
行之是他的字,这字还是谢老将军给取的。
寓意为——上士闻道,勤而行之。
谢老将军希望他身居高位也要听进劝谏,长大好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义父!”金文凯跪在马车里,半俯在谢老将军的腿上,眼圈不由得发红,却不得掉下一滴。
义父是武将,他不喜欢眼泪。
谢老将军将金文凯扶起,又对谢夫人道,“悯贤,瞧瞧咱们的小皇帝,死而复生,这就是天意啊!我南齐江山到底是不能落入北元蛮人的手中!”
谢夫人伤感,一边抹眼泪,一边频频点头。
而就在这边老友家人再相见时,旌阳城门外,靖安儿竟是遇见一……紫衣少年!
他道,“我来找我哥,他叫邱子华。”
紫衣少年开口就说出了小邱先生的本名,静云心中一紧,吴姚正要上前盘问,却被靖安儿的一记眼神给制止住了。
她一人上前道,“子华不在城,敢问公子是……”
“邱谭。”紫衣少年答的爽快。
靖安儿用讯问的眼神看了一眼静云,静云摇了摇头,小声道,“我家相公从未提起自己还有一兄弟叫邱谭。”
邱家的人在二十年前就活下一邱子华,是被幽州前来支援的大军救走的,而面前这位紫衣少年却声称自己是小邱的弟弟,这就有些奇怪了。
而正当靖安儿想要再问仔细些时,吴姚却在她耳边沉声道,“娘娘,我听苏哲说子华的确有个弟弟,但在北元攻打南齐之前就被巫师给抱走了,说是要作为祭品。”
作为祭品?
说到这儿,靖安儿的眸子不由得一凝,再看向紫衣少年时就有些复杂了。
文凯说过,当初巫师说,“若想救皇后,就必须用一世家子弟作为活祭的祭品,如此方可得到上天的怜悯,赋予娘娘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