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上官景根本没有回北元的打算。”金文凯真心无奈。
靖安儿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俘虏,一个个壮如牦牛,皮肤偏黑,脸型四方,这模样还真不太像中原的人。
“夜狼?”靖安儿呢喃道。
金文凯惊道,“媳妇,你这眼睛是火眼金睛吗?看一眼就知这些人是夜狼国来的?”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靖安儿哭笑不得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陈峰见状忙说,“娘娘不可,万金之躯,可不能这么胡来啊。”
“爹,人家小夫妻的情趣,您能别捣乱吗?”陈苏哲倒是最看得开,对靖安儿和金文凯也没父兄那般拘谨,反而是当朋友处着。
陈峰正要骂他不孝子,陈苏哲赶紧给自家大哥使了个眼色,两人含含糊糊的把老头子给架走了。
院子里只剩小柳看守那些并不怎么安分的俘虏,靖安儿便指了指其中一人的颈链,“我在娘家的时候听师父讲过,夜狼的人都喜欢用鱼骨头来做配饰,你看他这链子,一看就是鱼骨。”
鱼骨表面是光滑的,没有太多的纹络,而且弹性好,能随意拿捏成不同形状。
大汉脖子上的是个简易雏鸟,做工精致,定然出自女子之手。
她半蹲在那汉子面前,与他视线平齐,用很是流利的夜狼话说道,“上官景丢下你们跑了,这样的主子还要继续效忠吗?”
如此标准的夜狼话从靖安儿的口中吐出,愣住的可不止大汉一人。
金文凯讷讷道,“媳妇,你居然会夜狼话?”
“师父教的。”
靖安儿不以为然,她从师父那学了不少东西,本意也只是觉得无聊找事做罢了。
那大汉一把握住脖颈上的链子,咬了咬牙,偏过头去,嘟囔了一句,“誓死效忠四殿下。”
“上官景是夜狼的四殿下?”
靖安儿的好奇心是彻底被掀了起来。
大汉啐了口口水,似乎对上官景也很是不屑,“宵小之辈,只是我家四殿下暖床的玩物!”
“四殿下是个女子?”
夜郎国男尊女卑的观念极强,即便是公主,也只能得一尊号的称呼,这“殿下”二字可受不起。
谁知大汉说道,“四殿下是夜狼的英雄,是天上下凡的九天玄女!”
原来是女巫。
一想到女巫,她就想起幻觉中老村长给她讲的那个传说。
“文凯……”靖安儿若有所思的唤了一声。
金文凯看了过去。
她问,“景德帝给上官皇后找的巫师是男是女?”
“问这做什么?”金文凯一头雾水。
靖安儿缓缓起身,捶了捶有些蹲麻了的腿,“上官景背后的人可能不是北元皇帝,而是夜郎国的女巫师。”
话音普落,金文凯像一阵风一样冲到大汉面前,一把将他左边的袖子扯掉,一只粗壮的胳膊暴露无疑,由无数只蝴蝶组成的骷髅头图腾太过刺眼。
——陛下,这女巫的神奇之处便在于她可随意召唤蝴蝶,蝴蝶乃福照,皇后娘娘的病定会康复的。
针柄般刺耳的声音扎入耳中,那日巫师入宫,总管太监便是如此进言的。
“小柳,把陈峰叫来,朕……要逼供!”再简单不过的几个字,却仿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来。
上官景跑了,被夜狼的人救了。
那马背上身手奇诡的紫衣少年应该就是当年女巫从宫中选走的祭品,一个出身士族的贵公子,而整件事的始末,他这个皇帝却一无所知。
只因那时的他整日陪在奄奄一息的皇后身边。
可如今,二十年后……
金文凯眸光犀利,落在大汉肩膀上的手忽的一紧,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了,大汉痛的嗷嗷直叫。
“媳妇,去见见小柳抓回来的那个女人吧,我想你该对她更感兴趣,这里就交给为夫来料理。”
他的语气坚决,并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而在听说上官景身边的女人被抓回来后,靖安儿的眼底也泛起一层深不见底的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