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凯翻身下马,将手中的一封路引递给靖安儿,“媳妇,好几个城都遭了难,可并非只有这一处,如今难民也不知是从哪来听说咱们要什么有什么,就一窝蜂的都跑过来避难了。”
“逃难不是要往北走吗?怎么会折回来,跑到这儿了?道听途说的话他们也信?”
还不等靖安儿言语,小邱就先嚷嚷上了。
金文凯却说了另外一件骇人听闻的事,“过了秦岭再往北,所有城池都不允许放入从西南来的人,若有农家敢收留,那一家人都得被处死!”
算算时间,最早跑的那些有钱老爷该是过了秦岭的。
若北元不肯接收他们,他们无家可归,很有可能就会走回头路,毕竟是死,也总要死在屋里,而不是东奔西走的逃亡之路上。
“媳妇,难民会越来越多,他们之中有没有已经被寄生虫感染的病人也说不准,咱们该如何安置?”金文凯一时有些头疼,也有些措手不及了。
城中储存的水本来就快用完了,幸亏连着几日都在下雨,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如今再放这么多人进来,住是一方面,吃喝肯定成问题。
当然,水源可以和柳絮村的人商量,总归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出来,但吃的呢?
左将军在一旁附和道,“我那里还有不少军粮,不如先送进城顶一阵吧。”
“不行!”
靖安儿一口回绝,旋即又对小邱道,“小邱先生,这些难民中肯定有懂得医术的人,你先和文凯去城外把行医的人挑进来,至于剩下的人……”
她环顾四周,深褐色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士农工商这下子总该全了吧?”
一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大伙儿问蒙了,可她明白自己在打什么主意,顿时心口间的郁闷当然无存。
“安儿,你没事儿吧?”小邱有些担心了。
金文凯虚扶她一把,关切的问道,“媳妇,你莫不是一时紧张,傻了?”
“去你的,嘴上总是没个正经!”
靖安儿美眸一瞪,又对左将军道,“左大哥,军粮的使用情况是记录在册的,北元的昏君若是知道你擅自挪用军粮,当即就得一条死罪压下来,白白赔上一条性命,怎么想都是赔本的买卖啊。”
“娘娘说的及时,可……”左将军自惭形秽,他一着急,这冲动的劲儿就又上来了。
靖安儿长袖一挥,“劫富济贫吧。”
“啊?”
这回是彻底懵了。
靖安儿一笑,仰头看着西移的日脚,略带歉意的说道,“左大哥,让你当一回富得流油的有钱人好不好?”
左将军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娘娘这主意好啊,既不用便宜了那北元的皇帝老儿,又能让我回京有个说辞搪塞,简直妙!太妙了!”
可不是嘛!有专业记录的军粮不能由左将军随意调配,那就让城中男儿们扮成土匪抢劫,抢走的,北元的昏君还能说什么?
怪只怪在他的治理下,土匪横行、民不聊生,要反省,也该是他这个皇帝反省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