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屏住呼吸,无非是防止水中瘴气侵入身体,让人产生幻觉。
而陈阿五会在河里看到清澈的水,还有肥鱼的缘故就在于此了。
他从河边走回村子是需要一刻钟的,一刻钟的时间,体内微量的瘴气就会被人体所吸收,届时再看自己打回来的水,就能看出是发臭粘稠的。
“好。”
小柳性子冷,却偏偏对靖安儿言听计从,她一发话,他就跑没影儿了。
人一走,憋回去的血还是从口中吐了出来,兴许是隐忍的时间太久,血液飞溅的高度和浓度也是相当惊人的。
靖安儿无力的滑坐在井边,手掌撑地,勉强能僵挺着腰背坐直,可就在她准备小憩片刻,免得小柳回来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时,突然听到衣冠冢内传出悉悉率率的声音。
灵敏的嗅觉立刻察觉到异样。
“是那股怪味!”
土匪留下来的怪味,那晚她和金文凯一起追上山的时候也闻到过。
呜嗷——
随着那悉率怪音越来越密,一声撕裂空气的嚎叫顺势而起,靖安儿坐在原处不敢乱动,这谷中的动物虽然多半温顺,但也免不了有些与那红纹眼镜蛇一路货色的凶兽。
呜嗷——呜嗷——
又是一轮尖锐的长啸,她猛得睁开眼,那原本应该被恐惧覆盖的眸子异常灼热,手中也不知何时抓了一把带血的黄土,冲着衣冠冢的正中心丢出。
黄土满天飞扬,靖安儿趁着那怪物被血气所吸引,她迅速掀开井盖,纵身一跳,因姿势找的好,落水时竟一点声音都没有。
水中无法呼吸,靖安儿蹬踹着双腿,身子慢慢向上移去,就在接近水面的一刹那,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一浑身长满毛的怪物正从井口往里面望。
糟糕!
她心中暗叫,再次潜回到水下,可胸腔内的空气已经快要被耗尽,身体自身的重量开始托着她再度上浮。
三寸……
两寸……
一寸!
就在靖安儿几近失望的时候,忽有一双手从井壁中伸了出来,用力将自己扯入一湿漉漉的甬道。
“啪!”
她慌乱之下,狠狠打了那手的主人一巴掌。
随之,金文凯的哭诉声响起,“媳妇,我是来英雄救美的,不是来调戏良家妇女的,你打我干啥?”
“文凯?”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靖安儿竟忘了刚才的危急,直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拼命抱住那让人倍感安心的腰杆。
金文凯也敛住自己的嬉皮笑脸,赶紧柔声安慰道,“好啦,没事儿了,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事儿的。”
呜呜——
靖安儿哭了,她哭的很大声,也不管外面的怪物会不会听到,她就是要放声大哭,哭到心里的委屈荡然无存,哭到眼泪干枯为止。
有多久了?是从一年前的那次变故开始吧,无论日子过的有多糟,她好像都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痛快的哭一场。
“哎呦,快叫相公瞧瞧,这小脸是不是要被眼泪给淹了?”金文凯一直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抱着她,听哭声渐小,他才开玩笑逗她。
靖安儿抹了一把泪,一拳打在金文凯结实的胸口上,力度却极轻。
“媳妇!人家被你打坏了,怎么办?怎么办?以后你养我吧,行吗?行吧!”
他一边没个正行儿的乱说话,一边凑过去亲了亲越发嫣红的嫩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