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她以为自己因祸得福,嫁了个如意郎君,夫妻恩爱相伴,即便金文凯的性子活脱了些,可他真心爱她、护她,这就已经足够。
而就在一切回归正轨之后,老天爷又那么可恶的给自己来了个急转直下,失去心心念念的母亲,拼死留下的妹妹终究没能长大。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靖安儿的心是一瞬间被撕破的,她捂住嘴,让哽咽的哭泣声消散在唇齿之间,可眼泪却实实在在的滚落,灼烧着白皙柔嫩的皮肤。
有些脱力的身子卷缩成了一团,就那样无助的靠在小柳的肩膀上发泄了好一会儿。
良久,她缓缓抬起头来,用袖口擦掉脸颊上还未来得及干枯的泪痕,声音沙哑的吩咐道,“小邱先生,你是郎中,知道该如何防瘴气,因此只能拜托你走访一下周围的村子,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不得不说,哭够了,她却没有真的绝望,反而生出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也许是自己和小邱猜错了,也许只是几个村子遭了大难,也许土匪进村的时候母亲和妹妹他们并未在家,明明有这么多可能,为何偏要往最坏的方向想?
小邱看透了靖安儿的心思,随即点了点头,“行,我去收拾一下药箱,小柳也跟我去吧,我不会功夫,要是遇到还没走的土匪,这小子没准能顶一下。”
“好。”
靖安儿答应的爽快,毕竟小柳那一身逃跑的功夫的确神出鬼没,安全带小邱回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柳也难得没有拒绝。
送走小邱和小柳,她回到村里,青壮年都跟着金文凯进山找干净的水去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
女人们做着饭,等着男人们回来吃,小孩子没心没肺的照旧到处疯跑打闹,老人家们就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乍一看,这乡村的清晨仍是其乐融融的。
“安儿,你哭了?”
村长把靖安儿粗粗画出来的村庄改造图递还给她,图上的内容挺满意,可一看到那双红肿不堪的眼睛,他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靖安儿却逞能说没事儿。
村长不信,好歹也是活了八十多岁的人了,怎会看不出小女孩儿的心事?
“安儿啊,有什么你不好和你婆婆妯娌说的,那你就和我说,把我当你爷爷也好啊。”
经过这次大的变故,一向寡淡的村长也对靖安儿刮目相看,更是当做亲孙女来看待的。
靖安儿依旧摇头,“村长爷爷,我真没事儿,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眼睛就肿了。”
“不对,安儿,你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对不对?是因为水源被污染?”
村长步步紧逼,完全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
几番拉锯之后,靖安儿只能缴械投降的说道,“村长爷爷,我娘和我妹他们可能都已经死了,就是……就是被那些土匪给杀了!”
这话一出口,眼泪又跟决堤的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村长一听,也愣了片刻,好久才缓缓问道,“安儿,你出去瞧了?还是有人给你报丧来了?”
“是,那水就是被大量尸体腐败后的瘴气污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