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年听到这话,都气笑了。
还奸夫?
谋杀亲爹?
笑死人了好吗?
但他忍住了,没有吭声,而是淡淡的看着身边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柔柔弱弱,怯怯生生的,但她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都是平静淡漠的。
尤其是拿上平静无波的眼眸,让人很难将她跟一个懦弱的女孩相提并论。
慕瑾年觉得,她应该是个坚强,且有自己见解,不会轻易被打倒的女孩。
她会变成如今这般落魄,怕也是跟这个禽兽不如的继父脱不了干系。但,只要给她拉一把,她定然能重新起飞……
慕瑾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看好这个女孩,大概是她那眼神,太坚定太沉稳了吧?
“警察先生,该说的,我方才已经说清楚了。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不能否认,他在我之前的生涯里,给了我不少帮忙,我也承诺,等我学成归来,定会好好赡养他,把他当年付出在我身上的钱,双倍的还给他。但……”
女孩静静站在那里,眼眸干净澄澈,声音也是清脆悦耳,“我可以用双倍的钱,去赡养他,法律却没有规定,我要在还不能自己挣钱的时候,把他抚养我的钱双倍的折现还给他,对吗?”
那护卫队的领导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下。
法律,似乎确实是这么规定的。
毕竟,家长抚养孩子,是基本的义务,而子女赡养父母也是。
但,这女孩虽然已经成年,却还在上学,父母又尚年轻,怎么也没有让子女花钱买断关系的说法。
就算有,那也是法院的事儿,跟警局这边没半毛钱关系。
但,护卫队小领导是收了那男人好处的,自然不会帮着女孩。
“这种事,不是我们能管的,我现在就问你,有没有我们K州鲸鱼岛的签证,为什么要联合这位男士,殴打你的父亲。”
听着那人的话,女孩眨了眨眼睛,淡淡开口,“我想,警察先生您一定有拿到那边酒店的监控,所以你应该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并非是我联合外人,殴打我继父。而是继父借酒生事,先对我动手,是这位先生路见不平,为了帮我,才对我继父动了手。”
女孩说着,又道,“不知道警察先生,有没有找医生过来,给我继父验伤,如果有的话,可否也给我验一下?”
那小领导微微蹙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女孩却不动声色的回答,“我也受了伤,并且,如果你们有看监控,就应该知道我的伤是怎么来的。”
慕瑾年举步上前,笑得春光明媚,“不好意思,我就是医生。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可以,让我给这位先生验一下。”
“你,我看你是想谋杀。”里面的中年男子,激动的大叫了起来。
护卫队的人自然不会轻易让慕瑾年给嫌疑人验伤,毕竟,他慕瑾年自己就是个嫌疑人,他是不是医生还两说,让他验伤?不可能!
“好了,这位先生,我们请你来,是希望你能配合调查,你们家里的事,需要你们自己调解。”那小领导不耐烦的摆摆手,让人把慕瑾年带去审讯室单独审问。
慕瑾年配合的点点头,见女孩有些担心,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就直接进去了。
大约十分钟之后,跟慕瑾年一起进去审讯的人,黑这一张脸出来了。
在那小领导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小领导的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女孩站在门口,旁边坐着她的继父。
继父一直在等着看慕瑾年被教训的样子,倒是没为难女孩。
尤其是看到那小领导进去之后,他的得意之色更甚。
“死丫头,别以为你在外面找了个小白脸,就可以忤逆老子了。老子告诉你,这里是鲸鱼岛,那小子是国内人,在这里,狗屁都不是。”
见女孩依旧低着头不为所动,男人越发的愤怒了,“你这个赔钱货,现在认错,答应我回去好好陪刘总,我就让护卫队,放过那小子。否则,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给他收了尸之后,你还是一样要回去陪刘总。再挣扎也是没用的,你逃到天涯海角,老子都会找到你。”
男人说着难听的话,眼底满是阴沉和嘲讽,满满的威胁,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女孩皱起眉头,枯井般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不仅不让你如愿,我还要找到你杀害妈妈的罪证。蒋克,我不会让你逍遥法外的。”
“放你妈的狗屁!”男人被激怒了,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恼怒万分的瞪着女孩,“秦奕,你给老子听好了,你妈不是老子杀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是她!”
女孩秦奕一脸淡然的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是不是你做的,不是你说了算,我会让法律给我做主,用证据让你屈服。”
两年前,她母亲死于非命,却被说成是跳楼自杀。
她太清楚她那个母亲了,未婚先孕,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到了五岁,是何等的坚强。
要不是当时外公病重,她也不会嫁给蒋克这个家暴男。
嫁给他之后,妈妈一直没再要孩子。勤勤恳恳的将秦奕抚养成人,可以说是费劲了心血。
两年前,她才刚考上国外的研究生,一心想着,以后自己留学回去,就能好好赚钱,让母亲轻松一点,不需要再承受蒋克的起亚了。
秦奕热闹绘画,她的油画在国内外都卖的很好,在大学的时候就开过好几次个展,导师都说,她将来定能有大成就,成为一代大师。
她很谦虚,一直在努力学习,希望能在自己毕业之后,开一个自己的工作室,再让母亲把婚离了,远离家暴男,好好过日子。
结果她才刚出国不到一年,母亲就走了。
她赶回家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母亲的骨灰,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后来,她才听周围的邻居说,她母亲那半年里,病得很厉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都剩皮包骨头了。
而他们家的屋子里,也经常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
但蒋克对外只说是他妻子生病了,在发疯,让邻居们多多包容,大家也就没多说了。
后来,秦奕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她母亲在发疯,而是蒋克那个禽兽,在虐待她母亲。
她觉得,蒋克可能不仅是在虐待她母亲这么简单,不然,为什么那半年来,邻居几乎都没见过她母亲出门?
偶尔见到,也是一副瘦弱不堪,满脸死灰的样子。
熟悉的邻居问她也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