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田妈妈我疼，我屁股好疼！”
顾宗杰趴在床上，一边由着婆子给她上药，一边泪流满面的哭诉。
这五板子对于何音来说罚的太轻，可对于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孩子来说，却太重了。
虽然那动手的人已经手下留情，可顾宗杰的屁股还是不意外的肿了起来，那火辣辣的疼痛传来，顾宗杰一时间难以忍受。
“公子再忍忍，老奴马上就好了。”
婆子声音温柔，看向顾宗杰的眼中更是带着几分心疼。
“老爷也真是的，公子不就是为姨娘出了口气而已，竟然就听夫人的将公子打成这样。”
婆子似乎是在给顾宗杰抱不平，可这话出口，顾宗杰心里对何音的怨恨又深了几分。
“父亲早就被那贱人迷得神魂颠倒，哪里会管我的死活。三姐死的时候你看父亲有伤心吗？这才几日就去喝花酒，他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
顾宗杰心里有怨，对顾二爷也自然多了抱怨。
见顾宗杰如今都不需要自己指点，就能想到这些，婆子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得逞的笑容。
“公子也真是可怜，以前姨娘在的时候公子还有姨娘疼着，如今没了姨娘，以后在这大宅院里只能任夫人磋磨了。”
婆子说着怜爱的替顾宗杰擦去汗珠。
提起巧姨娘，顾宗杰的脸上果然多了几分阴霾，想到从小就不舍得打自己的父亲，如今竟然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顾宗杰顿时大哭起来。
归根到底顾宗杰也只是一个孩子，不管寻常他多么调皮捣蛋，可这哭起来的模样还是挺让人心疼的。
婆子将手里的伤药放下，怜爱的拍着他的背，“公子放心，就算姨娘不在了，老奴也会护着公子的。”
都说人性最脆弱的时候，只要有人对自己好那么一点，便能得到更多的依赖。
婆子此时对于顾宗杰来说，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因为巧姨娘的消失，整个侯府没有任何一个在照顾他的情绪。
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婆子出现扮演起了慈母的身份，顾宗杰很自然的便会去依赖她。
“田妈妈，我一定会替我娘报仇的。”
顾宗杰趴在婆子的怀里不知道哭了多久之后，突然仰起头，一脸坚定的说道。
“公子能想开最好了。”
婆子一脸慈爱的说着，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报仇？报仇好啊！最好搞得侯府鸡犬不灵。
主院，季氏听闻了何音小产一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看她，而是让吴妈妈亲自送了一些补品过去后，就去书房寻了顾瑾。
“夫人这个时辰怎么过来了？”顾瑾有些意外。
季氏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道：“想必二房那边的事情老爷已经听说了吧！”
顾瑾点了点头，“没想到二弟好不容易有了嫡子，却没能保住。二弟妹那边，有劳夫人费心了。”
顾瑾一开口便没有抓住重点，季氏见他忙着手里的事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老爷，你觉得宗杰那孩子如何？”
“宗杰？”顾瑾有些不明白季氏为何这般问，想了想认真答道：“比二弟强一些，若是能好好引导入个仕没问题。”
听着顾瑾的话，季氏有些哭笑不得。她哪里问的是这个，见顾瑾面露不解，季氏叹了口气。
“宗杰不过是个孩子，便能有如此恶毒的心思，老爷都不觉得可怕吗？”
季氏的话顾瑾更加不明白了，其实也怪不得他，主要是方才下人禀报的时候，刚说了何音小产，就被他赶出去了。
所以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何音流产竟然会是顾宗杰做的。
“夫人，到底发生了何事？”顾瑾上前将季氏拉到凳子上坐下，这才细细聆听着季氏的叙述。
当得知前因后果后，顾瑾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混账，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做出这种事来，这心思可不光是恶毒真简单了。”
“夫君打算如何做？”季氏见顾瑾神色愠怒，忙追问。
“我顾家从未有过残害手足之先例，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来，这孩子就绝不能再留在附上。如今儿媳那边月份越发大了，仁杰以后也是要娶妻，若是他又给起了什么坏心思岂不是防不慎防！”
顾瑾的话也是季氏想说的，一个对嫡母都下得去手的庶子，还只有那么大点年纪，季氏想想都觉得后怕。
“那夫君打算如何做？”
就算顾瑾不愿意留下顾宗杰，可顾二爷若是强留，他也不能硬将人赶出去吧！
“你放心，这件事为夫自有打算，夫人只需要安抚好二弟妹那边便好。倒是姝儿婚期就要到了，不知夫人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顾瑾突然提起顾姝妍的婚事，季氏的心思倒是瞬间被拉了回来。
“婚礼该置办的东西这些日子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倒是有一点妾身有些拿不定注意！”
见季氏微皱眉头，顾瑾握紧她的手问道：“夫人可是有什么顾虑？”
季氏点了点头，“今日妾身到库房数了数，给姝儿准备的嫁妆竟装了一百二十台。妾身记得皇上皇后当初大婚，皇后娘娘的嫁妆也不过八十八台，所以……。”
季氏说到此一顿，抬头看向顾瑾，顾瑾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皇后大婚都才八十八抬嫁妆，他们家给这么多，不是在打对方的脸吗？
“夫人是想要从嫁妆中挑一些出来？”顾瑾有些不明白自家夫人的意思。
季氏听后一摇头，“那些嫁妆都是妾身这么多年慢慢备下的，自然一样都不能少。妾身是想，顾云两府本就相近，不如我们先送四十台过去，成亲当日再抬余下的八十台。”
季氏即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又想给皇家留颜面，所以便想出来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而顾瑾也是疼女儿到骨子里的人，听到季氏这话，稍微考虑了一下也跟着同意了。
“办法倒是可行，只不过这事我们说了也不算。这样，我明日上朝问问亦辰，看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