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声音再次高了起来，太子刚夹起的一块肉直接下得掉了下来。
“怎么了？”
太子看着门内，问旁边站着的丫鬟。
“雪夫人已经开始生产了，相比很快小皇孙就能出生了。”
那丫鬟是个有眼力的，知道太子喜欢听什么，这话也是照着对方喜欢的说。
“开始了吗？太好了。”太子面露喜色，片刻的功夫过后，太子再一次没心没肺的拿起了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此时的太子哪里知道，在不久之后，他的这一举动竟是被人编成童谣传遍了整个大周。
李迎雪的这一胎生产注定不会那么顺利，熬了大半个时辰李迎雪都快要昏厥了，可这孩子就是没有生下来。
稳婆看着奄奄一息的李迎雪，最终一咬牙走了出去。
“太子殿下，夫人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好，还请殿下尽快决定保大还是保小，若是晚了只怕两个都保不住了。”
稳婆说着对着太子俯了俯身，转头便走出回了屋里。
“快，告诉稳婆保小，一定要让小皇孙安然无恙。”太子几乎就是瞬间的功夫，便立刻做出了决定。
虽然李迎雪他是很喜欢，可在喜欢也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他的女人那么多可皇长孙只有一个，所以这保大保小在他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小丫鬟的话很快就传了进来，李迎雪正虚弱自是没有听到丫鬟小声的低语，一旁的飞儿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目光扫过已经有了决断的稳婆，又看了看已经熬不住的李迎雪，当即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跑了出来。
“太子殿下，求求你救救夫人吧！她怎么说也是替你怀了孩子的，你怎么能就这般直接抛弃了她。”
飞儿双眼泛红，一看便是刚哭过不久，看着她跪在面前，那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人看了好不可怜。
“飞儿，殿下面前岂容你胡闹。”
见太子眼底闪过怜色，春香当即便打断了她。鬼知道刚刚当听到李迎雪不行的时候，她这心里有多高兴，只要李迎雪没了，她的孩子自然会放在她身边教养，到时候亲自抚养皇长孙的自己，难不成还怕太子不给自己侧妃之位？
天大的好事摆在面前，春香自然不可能让飞儿动摇了太子的决定。
“嫣夫人，人命关天的大事奴婢怎么就胡闹了？如今我家夫人已然成了那般模样，若是强行保下小的，那我家夫人可怎么办？”
飞儿的话说得似乎在为李迎雪不平，可实际上却是在强调太子要保小的问题。
上至皇家，下至世家大族，这哪一个不是在这种问题上保小的。只是这么做的不少，却没有任何人敢在外面说，毕竟女子辛辛苦苦的生产，最终得到的是这样一个决定，说出去实在令人不齿。
“什么叫强行保小，殿下那是为了你们夫人好。”
春香立即呵斥住飞儿，太子也总算反应了过来，冷声道：“嫣夫人说得没错，你家夫人正在里面生产，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话音刚落，派出去查李迎雪饮食的人全都回来了。经过道道程序，最终李迎雪的吃食没有一点问题。
“殿下，你看雪夫人突然早产一事确实是与婢妾没有关系，不然这么多人还有大夫跟着，怎么就查不出来任何不妥。指不定是雪夫人自己吃了什么，才导致早产的。”
春香说着整个人都朝着太子的身上靠了过去，那较弱的模样让太子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背细声的安慰。
而飞儿在听到吃食有问题的时候，先是沉思了一下，这才恍然道：“难道我们夫人早产是因为吃了东西？”
飞儿的话带着几分惊讶，即便是众人想不注意到也不可能。
“你可是知道什么？”春香靠在太子的身上，冷冷扫过飞儿的脸上。
“是，今日夫人不只是吃了厨房送来的吃食，还吃了另外的东西。”
飞儿不加掩饰的说出来，最先有反应的先是春香。亏她以为是不是谁故意害自己，结果是李迎雪这贪吃的女人，自己把自己吃坏了。
“你们夫人吃了什么？”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春香的嫌疑自然是一丝也没有了。太子也没想到居然害得李迎雪早产的竟然是她自己，心里因为保小而升起的些许愧疚，在这一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吃了，吃了狐肉。”
飞儿说着眼里没有一丝闪躲。
可听到她的话，在场的人反而一愣。这狐肉难道是他们想的那样？不会吧！
在众人正猜测的时候，飞儿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坦白了一遍，就连那个明明被丢弃的火炉，都被飞儿拿了出来。
李迎雪的偏房中，太子坐在上首，下面跪的是妾室和她的丫鬟，而一个火炉就这么放在了二人的跟前。
“说吧，这是不是你的？”
太子若说对妾室宠爱，那得知她想要害自己儿子之后，那便是狠得牙痒痒。
明明自己都对她这么好了，她为何还要这么做，不知道皇长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吗？
“殿下婢妾冤枉啊，这东西婢妾从未见过。”妾室自然不可能承认火炉是自己院子里的。
“那你呢？”
太子将目光移到小丫鬟的身上，小丫鬟一个哆嗦连忙低下头拼命的摇着。
“不知道？看样子本宫不动真格的你们真的以为本宫那么好糊弄。”
太子说着一摆手，太医便站出来说道：“这火炉上虽然有烤肉的痕迹，可从气味可以判断，那烤的根本不是什么狐肉而是羊肉。不止如此，与羊肉混合在一起的还有大量的马齿苋。至于这马齿苋若是单独吃也没有那么好的的效果，可是对方很是懂药理在里面放了催发的食物，这才使得雪夫人突然早产。”
太医的话说完退到了后面，另一个丫鬟这才又站了出来。
“这是从雪夫人身上找到的玉佩，玉佩曾被大量的麝香侵泡过，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太子语气已然不善，看着妾室真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