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还是回万泉山去了。在凤城认识他的人太多，再想低调也怕万一出什么岔子。现在他的研究进入到实验阶段，不能功亏一篑。
乔语也在清早回到仁华医院。
郑畅照例在九点钟来查房。他戴着口罩，看着乔语没有感情地说：“昨天晚上偷溜了？”
“啧！你是大仙吗？”乔语白他一眼。
“以我的医术，在过去科技不发达的年代，会救下很多人，未必不是大仙。”郑畅说。
“你好烦！不是说了装病的吗？那么认真干什么？”她不满地说。
“嫌烦你出院啊。”
“你有病！”乔语在病床上，蒙头睡觉不理他。
郑畅着着那鼓起的被子，全身有一种失重感。
明明已经死了心，可是一见到她，心里像有一颗种子在萌芽。他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她的男人昨天才来过。
他很快走出病房去，轻声关上门。
卫青芷回来的这些天，接替了乔语手里的活儿，忙前忙后。直到韩霜婚礼的前两天，她才在韩霜和秦朗的陪同下，回了一趟韩家大宅。
邓蓉他们早知道她回来了。对于她当年与韩仲禄离婚，她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
过去三个兄弟为争掌门人，闹过些不愉快，所以妯娌间也有过一些嫌隙。大伯母二伯母跟她只象性地打招呼，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韩敬和韩章倒是恭敬地叫着三婶，也不跟她亲近。
卫青芷不在意，她有自己的女儿，养子也还在世，这些疏远的人际关系，迟早会修复好的。
她在韩霜的陪同下，去看韩仲禄以前住过的屋子。
房子是重新修过的，不是她以前住过的样子。韩霜从书架上抽出几本相册，放在她的手里：“这些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
卫青芷翻开，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翻到一半，她放下相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韩霜说：“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没有参与你的成长过程，我很遗憾。”
韩霜安慰她：“还好你没有错过我的婚礼。”
“万幸。”卫青芷说完，继续摊开相册，仔细看照片。
中午在韩家大宅，吃了一顿不太有滋味的午餐，他们驱车离开。
秦朗的父母和亲戚今天到凤城。送完韩霜回家，他就去机场接人。
他们知道韩霜的妈妈回来了，在路上，秦母关切地问儿子：“你那个岳母脾气好不好？有没有让你受气？”
秦朗开着车子回答：“没有，她在替我们张罗结婚的事情，忙得很。”
“唉！”秦母叹气：“原来担心你娶的老婆条件太好，我们高攀不上，怕你总要受气。现在再来一个强势的岳母，怕你以后的日子更憋屈。”
秦父瞪她：“那你想说怎么办？这婚不结了？”
“一会儿见面我得好好跟她谈，我们家是娶媳妇儿，可不是入赘。”秦母说。
秦朗苦笑：“我难道不会过自己的日子？”
“有那么强势的岳母，你想怎么过？你都得按她的要求来！”秦朗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
“没那么严重。”
“唉我说老头子，干脆我们就直接搬来凤城吧，平常让小俩口跟我们一起住。”秦母撺掇老伴儿。
秦朗这下不太高兴，冷着声音说：“你们来凤城也是自己住，就你这心态，成心要跟我岳母扛，我们俩就没好日子。”
秦父嫌弃道：“这种时候了，你能不能先不要给儿子添乱了？”
“什么叫添乱？我这是为儿子的小家庭考虑。”秦母犟着嘴说。
他们跟卫青芷是在饭店见面，双方父母见面吃顿饭是礼节。
秦母特意穿了一件她最喜欢的天蓝色裙子，还化了个淡妆，但跟卫青芷比起来，自己真像个土老冒，气势瞬间矮下去三分。
卫青芷朝他们优雅地点头打招呼：“亲家，你们总算到了，这一路辛苦吧？”
秦父看见亲家母这么漂亮，一时间怔愣忘了说话。秦母拧着他的胳膊，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声道：“亲家母，我们不辛苦。”
“坐飞机挺累了的，快坐下吧。”卫青芷说完，自己在正席位坐下。秦父和秦母挨着她坐。
这样就是明白告诉他们，抬头嫁女儿，低头娶媳妇。
秦母没想到在不动声色间，自己连失两局，就想着怎么找补。她跟秦朗换个位置，坐到韩霜身边来，慈爱地说：“霜霜啊，最近身体怎么样呢？胃口好不好？肚子里的小家伙有没有闹你？”
韩霜笑着回答她：“挺好的。能吃能睡，他也没折腾我，我一点孕期反应都没有。”
她朝卫青芷看了一眼，接着问：“今天你嫂子怎么没来？”
“我嫂子出了一起事故，在医院静养。”韩霜回答。
“哎，怎么就出事故了呢？她向来挺稳重的一个人，开车不至于那么不小心。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光瞟着卫青芷。
“就是一起普通的事故，开车的时候不留神撞到工地围墙了。”韩霜解释。
“你嫂子不能照顾你，以后妈呀留下来照顾你的生活，你想吃啥我给你做啥，孕妇呀还是少吃外卖。”秦母说。
卫青芷冷眼看她跟韩霜亲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亲母女呢。
“我们可以请阿姨的。”卫青芷说。
“阿姨只是阿姨，怎么能比得上自家人呢？”秦母呛她：“我厨艺可好了，上次霜霜回去，可喜欢吃我做的菜了。”
卫青芷淡笑，这就是暗示她不会做饭，不会照顾人。
“请一个厨师，再请一个保姆，以后孩子生下来还请个专业月嫂，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她在一旁说。
“那家里全是外人，一个月还得多开多少钱呢。”秦母一听起来就有些肉疼。
卫青芷这才说：“没事，厨师保姆月嫂的钱我出。”
韩霜这下总算听出来了，这两亲家在打擂台呢。
秦母摇头：“我还是觉得自家人照顾得最好。”
卫青芷轻笑：“亲家母，等他们办完婚礼，您要不跟我去X国旅游吧。照顾人的事儿不用您操心。这小俩口吧主意正着呢，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打算。”
秦朗赶忙应声：“说的是呢，我们自己能应付得来。”
秦母也赶紧附和：“对对，哎去X国旅游挺好，我还没出过国呢。“
秦母瞪他：“你就连普通话都说不好，就别到国外闹洋相了。”
卫青芷风轻云淡地说：“那不至于，出国请个翻译就行。”
她不知道秦母的敌意从何而来，看着像淳朴的中年妇女，歪眼心思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