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主任才把手机放到耳朵旁，就听见韩墨低声咆哮。他侧头去看乔语，然后苦笑着，在自保还是出卖乔语之间迅速地做了决定。
“六点半我已经把饭带来了，催了好几遍她都说还不饿需要在里面盯着。我可是从六点半等到现在，饭冷了还去热了一遍，服务周到得很。我怎么会奴役她？”冯主任嘴皮极溜地说。
乔语皱着眉头看他，脸上出现极度地不满。
听完冯主任的解释，韩墨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那你把电话给她。”
冯主任快速地把手机递给乔语，仿佛拿着的是个烫手山芋。然后他咬着牙做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乔语一边吃着饭，一边问：“还有什么事？”
“吃的什么菜？”韩墨问。
“都是我爱吃的。冯主任特意吩咐嫂子做的。”乔语说完咬着筷子，抬头看冯主任。
冯主任向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晚上不要熬夜。”韩墨说。
“今天晚上不熬夜不行，我要尽快把原因弄清楚。”乔语说。
“你一个人吗？”韩墨问。
“小董陪我一起熬。反正这事不早点解决，大家都睡不好。”
韩墨说：“既然这么辛苦，那我明天飞过去陪你。”
乔语连忙摇头：“别别，你不要来，你来了帮不上忙，还会影响你那边的进度。再说万一有哪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把你拍到网上，那就糟了。”
“所以你今天晚上不要熬夜。听话！”韩墨命令道。
乔语放软语气：“好，听你的，不熬夜。”
“你不要阴奉阳违。我说了，大不了给农民补贴，再重新种都行。”韩墨特别交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就先这样吧，我吃饭，快饿死了。”乔语说。
韩墨无可奈何：“行吧，那你吃饭。”
吃完饭，乔语披上白大褂，又准备进实验室。冯主任瞪大眼睛：“你还要进去？不是答应了某人不熬夜的吗？”
乔语缩回脖子，用眼光将他从脚到头打量一遍：“他说不熬夜就不熬？山高皇帝远，他哪里管得着？”
“城门失火，会殃及鱼池的。”冯主任拿着饭盒，摇头慢慢走出去。
第二天清晨，乔语顶着熊猫眼从实验室里走出来。小董跟在她身后，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吧唧的。
乔语许久没有熬夜做实验了，到三点钟，她困得受不了，趴在桌子上睡了半个多小时。醒来再继续做各种实验，标本不够了她还使唤小董开着车连夜去地里拔几颗。
可是忙完了一个通宵，根本没有找出源头。不知道源头在哪儿，就没有应对的办法，只能看着石斛继续病下去。
冯主任看她那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没有找出病因。雨林保护中心之前的各种实验都做了，快的要24小时才出结果，12个小时没有结果太正常了。
他安慰乔语道：“没事，先回去休息吧。这本来就是疑难杂症。”
乔语眼皮一直在打架，恨不得马上能倒下就睡。饶是如此，她还坚持问：“主任，有没有哪一户人家种植工作做得比较细的，平常的养护都做有纪录，我要看看。”
冯主任朝她说：“行了，这事儿我一会儿派人去找，你先回去睡觉。你熬了一夜，自身都难保了，先想想怎么蒙混过关吧。”
“将在外，军令又所不受。他还能拿我怎样？更何况我又不是他的将。”乔语毫不在意地说。
冯主任冷笑：“哼！自古以来嘴犟都是没有好下场的。行了快回去睡觉吧！”
乔语脱下白大褂，去储物柜里拿了手机，打开来看，十二点以前韩墨打了好几个电话，还有视频电话。
不接电话已经说明了一切。乔语现在困得很，索性关了机，等睡起来再回。
韩墨吃完早饭又给乔语打电话，谁知道人家直接关机，气得他把手机扔了。过一会儿觉得不对劲，问了一个保镖要电话打给冯主任。
“冯主任，乔语呢？怎么电话关机了。”电话接通之后，韩墨直接问。
“回家睡觉去了。熬了一个晚上没结果，估计心情不太好，我也不敢惹她。”冯主任说。
“叫她不要熬夜，非不听。”韩墨心头涌起一股气。
“行了行了，她心里着急睡不着也正常，你也别管那么多。”冯主任打哈哈。
“你简直是废话，她都三十出头的人了，能熬夜吗？”韩墨气笑了。
冯主任压制住心头要喷发而出的火气，慢条斯理地说：“医院的医生护士值夜班可没有年龄限制。”
韩墨被噎得没话说，停顿了一下说：“行了就这样吧。”
然后粗暴地挂掉电话。
乔语睡到中午才起来，由于睡不够，整个人还是晕晕的。想拿起手机来看时间，摁半天发现不亮，以为手机坏了。正想感叹运气真坏，才想起来是关机了。
关机不要紧，要紧的是某人找不到她，不知道会不会大发雷霆，或者像冯主任说的那样殃及鱼池。
思索好应对的话，她才开了机，然后给韩墨打去电话。
“睡起来了？”韩墨先问。
“对，我昨夜调静音了，后来睡觉不想被索性就关机了。我对植物研究有一种很深的热念，谁也不能阻止我做实验。”原来还有点心虚的，说到最后那句她语气调高，显得理直气壮。
韩墨冷笑：“我想阻止的，我阻止得了吗？”
“我饿了，要先去吃东西。”
“早上我给冯主任打电话了，你弄不明白，可以跟你的师兄和导师求助。没必要一个人死扛。”韩墨说。
乔语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说：“嗯，我知道了。我吃完东西去种植户家里问问。到时候跟贺师兄和傅教授请教。”
“行了，那去吧。今天晚上别熬夜了，不然我真的会飞过去。”韩墨用警告的语气跟她说。
“收到，我保证不熬夜。”乔语向他保证。
洗漱完毕，她到外面买了些东西，一边吃一边晃悠去雨林保护区。快走到门口了才想起来这会儿已经到下班的点了，于是她又晃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