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没有回答他,副市长继续说:“乔工,你是人才,到兰城来为雨林做了很大的贡献,为此我代表兰城人民对你表示衷心地感谢。”
这话让乔语猝不及防,她连忙说:”贡献谈不上,我只是做我的本职工作。“
“今天到这里来,是想缓解你和韩总裁之间的矛盾。韩氏对投资兰城是非常有诚意的,先前答应捐赠的一个亿已经转到我们的专用账户上。我们希望你就上次对韩总裁不礼貌的言语向他道歉。”副市长说。
说完,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乔语身上。
乔语觉得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那般恶心。原来这就是他们今天把她约到这儿来的目的。一通的弯弯绕绕,先是给了一个枣,紧接着一根大棒就挥下来。
她盯着韩墨,一字一句地说:“韩墨,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向你道歉?”
跟那天在电话里说的话一样,今天没有愤怒,冷得像冰块一样。
“不得无礼!”毛局长训斥她。
冯主任按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冲动。
乔语完全控制不住脾气,她腾地站起来,伸出手指指着韩墨的脑门质问他:“你说,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道歉?”
副市长没想到这小小一个雨林保护区的职工,脾气竟然如此之大。他的脸气得都快发绿了。上次因为她过来说规划图涉及雨林核心保护区,还威胁别人如果不改就向上级举报,导致项目暂停。
今天再这样恶劣无礼,韩氏还不得马上撤资?
“你先冷静一下。”韩墨用深邃的眼神看她。
副市长摆个头,示意冯主任将她带出去。
乔语仍旧不服气地说:“你说,我哪一点说错了要向你道歉?你口口声声说为了雨林保护愿意调整规划图,难道就是这样调整的?你向我的上级单位施压,向政府施压,这就是你开发的意图?”
一连串的质问,让毛局长和冯主任惊出一身冷汗。冯主任更甚,张了嘴巴都忘记把她拉出去。
韩墨特别地无奈地说:“我没有要你向我道歉。”
他这个态度,向副市长都不淡定了。他侧头看韩墨,不明白这位大财神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道歉?那是他们理解错了吗?
乔语很快接过他的话说:“副市长,毛局长,他说不要我道歉。”
冯主任垂下眼皮,不敢去看两位领导的脸色。或许过完了今天,他这个主任就得光荣下岗。
“是的,我并不要你道歉。”韩墨重复他的话,视线一刻没从乔语身上离开过。
毛局长和副市长面面相觑,据他们了解过,这位韩总裁出身豪门,待人冷漠高傲,在公司里向来不苟言笑,怎么被乔语指着骂了,还没有生气?
而且听口气,似乎关系不错。
“那你得向我道歉!”乔语瞪着韩墨说。
“乔语,别得寸进尺!”毛局长又呵斥她。
“好,我向你道歉!”韩墨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他站起来鞠躬:“对不起!”
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人吓坏了。明明错的是乔语,怎么道歉的反而是韩墨,难道他们的剧本拿错了?
乔语听他这一句“对不起”,委屈了多日的泪水就要从眼眶里飙出来。
韩墨仔细地看着她情绪的变化,这一声“对不起”既是为今天的事情道歉,更是为过去的几年道歉。
乔语吸了吸鼻子,凶巴巴地说:“道歉就可以了吗?你们带着资本而来,说好听是为了造福兰城百姓,实际上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兰城的资源榨干了就带着钱财跑路!”
韩墨非常无辜地说:“起初我真的不知道那儿是核心保护区。”
“你后来不是知道了吗?那为什么不同意重新规划?你为什么还要拿捏着逼我道歉?你是不是觉得耍人很好玩?”乔语继续质问他。
“我真的让项目停了,打算重新调整,过不久就会有专业的工作人员过来。”韩墨卑微地解释。
“那你是怎么跟我们的领导说的?”乔语仍旧不打算放过他。
韩墨看一眼坐在身边看得发呆的二把手,眼神里闪过一丝卖队友的无奈:“我是说不想落人话柄。”
乔语气呼呼地对二把手说:“领导,这回你们明白了没有?”
这演的是哪出戏啊?明明他们是要乔语向他道歉来着,还要她不得阻止开发,无条件配合开发。
怎么现在倒过来,韩墨道歉了不说,态度还那么卑微?
二把手阅人无数,已经在这一来一回当中嗅出了不正常的味道。他很快地找了个借口:“这当中肯定是有一些误会了。这样吧,你跟韩总裁单独沟通,回头把结果告诉我就行了。我还有一个会议,得马上走。”
说完就站起来,秘书跟上说:“会议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
毛局长也跟着站起来说:“我局里还有几个文件要研究签字,其中有一个跟雨林有关,老冯你跟我回去整理一下。”
冯主任感激地看着毛局长,连声道:“好的好的,听从领导安排。”
乔语气得跺脚,这都什么破领导,一个溜得比一个快。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孤军作战。
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韩墨用以前那种宠溺的眼神看她,乔语浑身不自在。
她虚张声势地说:“韩墨,我要你们的规划离香兰溪远一点。”
没有人在,韩墨不装那股斯文大度地样子。他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乔语身边,俯身问她:“你叫我什么?”
“叫你名字,你耳聋了没听见吗?”她的口气生硬,耳根却红了。
“没听见。”他站直身子,恢复平常一贯的冷漠。
乔语心里那个气啊,没人在这里,他又拿乔。不过为了雨林,她忍下了。
“韩总裁,请你们离香兰溪远一点。”乔语尽量忍住心里怪异的情绪,用了缓和语气说。
韩墨摇头:“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乔语拍桌子大怒:“那你现在又到底想怎么样?”
韩墨见又把她惹毛了,重新俯下身子,在她耳边提醒道:“你从前叫我什么?还记不记得?”
这个问题让乔语耳根比刚才又红了许多,像一颗鲜红的樱桃,韩墨花了很大的定力抑制住想去亲吻她的冲动。
从前他们没结婚,她宿醉之后第二天脑子没清醒过来,风情万种地喊他“老公”,后来就一直这样喊。
“叫我一声老公,我什么事情都答应你。”韩墨说话的气息吐在她耳边,蛊惑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