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韩仲禄的电话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乔语一点都没觉得意外。韩墨去许家,许家一定跟他通过气。
所以她恭敬客气地问:“韩总裁是想我们单独谈谈?”
“你很聪明。”韩仲禄一点都不吝啬夸赞她。
乔语很干脆地说:“那您定个时间和地点。我准时到。”
“不要让韩墨知道。”韩仲禄说。
乔语有些为难:“这个恐怕做不到。我身边有他安排的保镖。”
“那么怎么样安排稳妥一点?”
“你到我办公室来吧。车开到地下车库,保镖一般不管其他的车。”乔语教他。
才吃过了午饭,韩仲禄就到了。还是上次她见到的那个样子,梳着光滑的头,围着一条格子围巾,穿昂贵的昵子长外套,里面是衬衣和背心。
乔语把他带进会客室,亲自给他泡茶,上好的碧螺春。
泡好茶,她端端正正地坐在下首位置,那乖巧的样子像是在聆听家长的教诲。
韩仲禄品了一口茶,赞叹道:“真是好茶!”
乔语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
“我不同意你跟韩墨,你心底有怨气吧?”韩仲禄放下茶杯,仔细地看着她说道。
“可以理解,怨气倒谈不上。”乔语说。
“那你能明白我的用心吗?”韩仲禄又问。
乔语这回摇头:“不明白。我认为我们目前相处得比较融洽,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比起别人来,我可能更适合他。门当户对这种观念,我也是赞同,但我乔家并不输别人太多。”
“你这么自信?”
“别的不说,就拿韩总裁您最看中的许家小姐来说好了。论家业目前我比不上许家,但若论个人事业,自我接手乔氏珠宝之后,一直处于良心发展。而许家小姐目前还没有自己的事业,还在依靠父母。”乔语不卑不亢地说。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是不讲道理的。”韩仲禄轻笑了一声:“王子他可以娶灰姑娘,也可以娶公主。”
“韩墨是理智的。诚然,您不同意有您的出发点,我只想知道,韩墨也想知道,您不同意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乔语跟凤城商业大佬聊天,一点紧张都没有。
“上次在许家家宴上,韩墨和许菲菲的事情是在副市长面前过了明路的。”他悠悠地说。
“但是在许家家宴之前,您就坚决反对过。您那些反对的理由十分地牵强。”乔语逻辑清晰,没有被他带偏。
“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余地,但许家家宴之后,已经没有了。韩墨必须要跟许菲菲结婚。”
“那如果韩墨不肯呢?”
韩仲禄笑起来,端起茶杯再喝一口:“我会有办法让他同意。”
乔语哼笑:“你所谓的办法就是对付我吧?”
韩仲禄没有否认,又重复夸赞她:“你很聪明。”
“古代皇帝赐婚,平民百姓都还有说不的权的。如今是新社会,我不信韩墨不愿意跟许菲菲结婚,副市长又能拿他怎么样。横竖只是你个人对我有偏见。”
“如果你执意要跟他在一起,那么你们就会过得很辛苦,为何不放手彼此成全呢?”
“如果您没有执意要从中作梗,我们过得并不辛苦。”乔语固执地看着韩仲禄。
“年轻人,不要太倔强了,这样不好。”
“不,这不是倔强,我在争取自己的幸福。”乔语纠正他的说法。
韩仲禄站起来,在屋里踱步:“我曾经跟韩墨提过一个建议,他跟许菲菲结婚,私底下你们继续来往,我不反对。”
“他没有同意。”乔语插话道。
韩仲禄眼睛发亮:“你那么了解他?”
乔语说:“是因为你不了解他。虽然你养了他很多年,教给他很多的知识和技能,但你并不真正地去了解过他,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看待问题。
你是中国旧式家长的作派,需要孩子在你的掌控之中。你的这个建议会伤害三个年轻人,说得不客气,那简直就是放狗屁!”
韩仲禄弯着腰,抬起眼皮看她:“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
乔语摊手:“我刚说完你是旧式家长作派,看看看,话才落,你又要以长辈的姿态自居。谈事情能不能单纯一些,不要姿态不要身份,就事论事呢?”
“你跟韩墨不合适。”韩仲禄下了总结性语言。
“这个不成立。”乔语打断他。
“我说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话,一意孤行,那就别后悔。”韩仲禄顽固地说。
若他不是韩仲禄,跟无赖没什么区别。乔语无奈地说:“看来我们没法达成一致。”
“孩子,我是为了你们好。”韩仲禄坐回沙发上,听着像是语重心长地说。
乔语无力地摆手:“好走不送。”
韩仲禄从乔氏珠宝离开,又直接去材料研究院找韩墨。
一见面,他就用很严厉地口吻对韩墨说:“我不同意你跟乔语结婚,你现在倒长本事了,凤城稍微有点脸面的人家都知道你们的事了。”
“他们迟早要知道。”韩墨沉着地回应。
“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乔语不同,动起真格来,那小小的乔氏撑不到半年,我就让她破产。”
“我可以养她。”韩墨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韩仲禄:“凤城呆不下去,我可以带她远走高飞。”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将来后悔的一定是你。”韩仲禄扔下这句话,气呼呼地走人。
韩墨一下午都在琢磨着他的这句话。韩仲禄在凤城势力很大,如果一味跟他做对,他没有把握能赢得过。
他最终还是知道韩仲禄去找乔语。晚上回到家,他情绪不是很好。
乔语抱着他:“没关系的,我可以扛得了。”
韩墨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无精打采地说:“乔语,我们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我可以去爷爷奶奶那里求情。”
“没用的。他们不同意,那便不会让我顺顺利利地生孩子。以韩家的势力,随随便便一个小动作,我也许就会毫无痕迹地丢掉性命。”乔语说这话的时候,嘴里蒙着一层薄薄的寒意。
“他应该不至于做到这份上。”韩墨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飘忽。
乔语凄凉地笑了笑:“其实你心里也没底的,对吧?以你现在的实力和能力,暂时还不能跟他抗衡。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可以让你拥有现在的地位,也可以随时剥夺掉。”
“总会有办法的。”韩墨说到这里,声音没有了往日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