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莫北从国子监离开,并没有回安北王府,而是直接朝着启阳宫走去,皇上这个时辰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里批改奏章,司莫北要找皇上自然要到这里。
“北王爷您怎么这个时辰来了,皇上这个时辰正忙的焦头烂额,最不喜人打扰,王爷若没什么急事不如换个时辰再来?”
殿外守着皇上的太监总管,见司莫北这个时辰来,先是觉得稀奇,然后便提醒他最好不要在皇上不高兴的时候来。
“本王有急事见皇上,还请徐公公传一声。”
司莫北既然来了就没打算事不办完就回去有些事与其让别人传进皇上耳朵里,不如他自己说个清楚。
“那王爷您稍等,奴才这就进去通传一声。”
宫里的下人都是看皇上脸色的,皇上对谁好,他们就跟着对谁恭敬,司莫北最得皇上重视,这些奴才自然不敢怠慢他。
没让司莫北等太久,徐公公很快便从里面出来了,一见到司莫北就乐呵呵的说:
“王爷快进去吧,皇上允了,这也是王爷您,要换了旁人皇上定是不见的。”
“谢公公!”
司莫北道了声谢,便朝着殿内走去,皇上正在案前邹着眉头翻阅奏章,看到司莫北进去眉头才稍舒展一些。
“莫北来啦!快来帮朕看看这些折子,朕每日看这些折子看的头疼,都是一些朝臣上报的鸡毛蒜皮又不得不解决的事,这些人整日里都当朕很闲的样子!”
听到皇上一阵牢骚,司莫北双膝跪在地上,双手作揖道:
“奏章之上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说明皇上治国有道,没有大事发生,臣这个时辰来叨扰皇上,是有件急事想让皇上能答应。”
案前的皇上见司莫北如此郑重,知道他一定是有件相求的事情找他,而且这件事对他很重要,所以他才会抛去兄弟之情,不同往日私下那样叫他皇兄,而是叫他皇上。
“什么事?”
皇上脸上的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放下手里的奏折,等着司莫北开口。
“今日宫里有一则谣言盛传,只是还没传进这内廷中来,谣言是传朕与国子监中的一名夫子的。”
“可是那位在比赛场上你私自带走的那个夫子?”
“正是!”
“谣言都说了什么?”
“说臣弟与沈夫子有断袖之好。”
“这些人还真是什么事都敢传,朕这就下旨处死那位夫子,空穴来风也必是因人而起,毁了你清誉也算死有余辜!”
听到司莫北说的,皇上显然有些动怒了,这些谣言在皇家本就是大忌,若不早日平息,只会丢了皇家颜面。
“皇上息怒!臣弟还有话没说完,臣弟想告诉皇上,传闻也并非全部为虚。”
“你说什么?”
皇上听到这话,立刻就坐不住了,从案前起身,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继续问道。
“臣弟与沈夫子确实有情,但并非断袖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司莫北心中坚定,他知道皇上听完后必定会发怒,但他还是要说。
“男女之情?你是说那位沈夫子是女子,还和你有私情?”
“并非私情,而是名正言顺的名分,沈夫子是臣弟府上早已纳过的夫人,只是沈夫子阴差阳错的进了国子监,臣弟才不能与她相认的,夫人女扮男装进国子监完全是迫于生计,还望皇上原谅沈氏。”
“你的妾室,是那个天天在你府外闹,说你毁了她家女儿清白的沈家之女沈轻言!还是那个曾魅惑太子,并且让太子不顾一切跑到刑场去救的女人?”
皇上此刻的情绪已经高涨了起来,司莫北却还是不准备停下。继续说道:
“是,只是她并非传言中的那样不堪,与太子殿下的事”
“混账!朕让你阻止太子犯糊涂,你却也犯起糊涂来了,此女朕一定要杀了她,不仅魅惑储君,还迷惑王君,扰乱国子监秩序,女扮男装罪无可恕!”
皇上彻底大怒,伸手打落了案上的折子,沈氏女子三番两次的触犯天威,他当时就不该一时手软,睁只眼闭只眼的放了她一马,如今才让她更加得寸进尺。连最高学府都敢戏耍,简直不把天子放在眼里。
“皇上若非要惩治沈氏,就连臣弟也一起治罪吧,毕竟她是臣弟府里的人,犯了错,也是臣弟没有管教好。”
“你比你那好侄儿更加没救,你们一个个的如此让朕失望,就不怕寒了朕的心吗?”
“臣弟永远是皇上的臣子,必定永远臣服于皇上,臣弟从来没有向皇上求过恩典,这次冒死向皇上求此恩典,希望皇上饶了沈氏这一次,臣弟定会把她带回府中好好管教,不会再让她做触怒天威的事了。”
“你竟把她当成恩典来求朕!”
皇上满眼对司莫北的失望,他一向看重的臣弟竟也这般的不堪重用,只为一个女子这般求他。
“求此恩典,臣弟定不后悔!”
司莫北说的很是坚定。皇家恩典可以换生死,可以求富贵,还可以求权势,司莫北却为了沈轻言用掉了这仅此一次的恩典。
恩典一事是先皇在世时给诸侯的特例,以待来日向当今皇上求个什么,司莫北也是知道这个恩典的重要性,所以才会如此笃定的说出这个事情。
“朕累了,你先回去,朕没做决定之前不会动沈氏你放心!”
皇上火气渐渐沉了下去,坐会案席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司莫北见皇上无心与他交谈下去便退了出去。
“哎呦,北王爷您出来啦!刚刚可吓死奴才了,王爷是怎么惹着皇上了,奴才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对王爷发这么大火呢!”
殿外可以听到里面的动静,皇上发怒时声音很大,殿外自然听的清楚,只是司莫北无心解释,也不必解释。
“皇上动了肝火,派人送些菊叶茶来,好给皇上消消火气。”
看到他皇兄生那么大的气,司莫北也于心不忍,只是不这样他就没有办法救沈轻言,等这件事情过去,他再来向他皇兄请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