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王府伉俪居的书房里
顾王爷端坐在书房的主位上低头饮茶,剑平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自家主子抱剑拘了一礼,禀报道:“王爷,都办妥了。”
“好。”
顾王爷应了一声,将手里端着的茶盏搁回茶几之上,又道:“多派些人守着庄子吧!她住了这些年,好不容易习惯了,又得提心吊胆的过活,也是难为了。”
若不是为了要借那稳婆的口公布欢儿的身份,又何需来回折腾她这么一回?
且,她这么一说,对此事好奇的人定不在少数,只怕要寻她问真相的人多着呢!
剑平不语,顾王爷又道:“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怪,真相分明已然说出,却偏生不信,非要相信自己亲自打探来的消息。”
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到底是疑者多疑啊!”
另一边……
城中那座破旧的四合院里
“这就是你所说的契机!?”
披着黑色斗篷,戴着宽大篷帽的男子语气冰冷的诘问着那戴了面具的神秘人,冷声开口道:“那顾轻欢的身份公布出不是顾王府的孩子,对我们的大业又有何帮助?不过是替那厉璟天挡了眼下的麻烦罢了!”
这下,任谁都知道顾轻欢非顾王爷之女,朝中大臣自然不会再逮着这个由头来给厉璟天施压。
这事一出,除去厉璟天减少了压迫之力之外,他看不到任何人得益。
宽大的帽檐下,男人一双眼眸如鹰隼般紧盯着面前的神秘人,一字一句的诘问道:“你到底是何居心?又或者说,你——到底在帮谁!?”
面对男人逼迫到眼前的诘问,神秘人仅仅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无波澜地反问道:“何为渔翁之利?”
“渔翁之利!?”
那男人眉头紧锁的重复了一遍那神秘人的话,眸中有着不确定:“你是说……让他们鹬蚌相争,咱们坐山观虎斗!?”
那戴了面具的神秘男子冷笑了一声,道:“眼下,朝中的势力力均势敌,你与其耗费精力与他们慢慢耗,斗个你死我活,不如暂收锋芒,韬光养晦,待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时,再将他们一举拿下,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从前因着那顾轻欢是顾王爷之女,与皇室中人有着血缘关系,即使想拉拢顾王府,所想的不外是让顾轻欢嫁与他们的母族中人罢了。
如今既是挑明了顾轻欢的身份,那厉璟天能娶得的人,皇室子弟又如何娶不得?
让顾轻欢嫁与他们母族子弟的牵绊哪来让他们直接来的好?
尤其是,如今的顾轻欢,身后可是站着顾王府及丞相府的呢!
更别提她的那个生母,可是皇上从前心尖尖上的人儿呢!
那男子很快便想通了这一点,不得不承认道:“到底是先生机智过人,看的更为长远,子节佩服。”
他冲神秘人抱了一拳拘礼赔罪道:“子节不该质疑先生的话,还望先生莫要怪罪才是,子节向先生赔礼了。”
那神秘人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仍是语无波澜:“无妨。”
见那自称为子节的男人面露欣喜之色,便又提点道:“你要记住,你如今要做的是敛自身锋芒,挑拨他人相争,切记莫要得罪顾王府与丞相府的人,尤其是那顾轻欢。”
“得罪顾轻欢一人,同等得罪了顾王府与丞相府,真要追究的话,只怕是要把厉璟天的战火也给牵引了过来的,即时,其余人一定会十分乐意的看到你与厉璟天相争,他们好渔翁得利,莫要适得其反了,急功近利最是要不得……”
“是,子节谨记先生教诲。”
那男子的话虽是这么说,可当他离开那座破旧的四合院,他手底下的人询问接下来该做如何打算之时,他眉目冰冷的回首看了那破旧的四合院一眼,薄唇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来:“按先生说的去办,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只管坐享渔翁之利就是。”
“是!”
那人应了一声,正要下去布署,便又听到自家主子冷笑道:“再去替本皇子做一件事……”
他勾勾手指,底下的人便会意的附耳过来,便听他压低声音的嘱咐了几句什么,只见那人越听眼睛瞠的越发大,有些疑惑道:“这……可先生不是说了……”
不待底下的人把话说完,那身披斗篷的男子便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是听本皇子的,还是听他的?再说了,这事你做的隐秘一些,不就无人知晓了吗?”
做大事者,不仅不拘小节,还需要不择手段。
先生虽有谋有策,却是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
虽有成效,却耗时过多。
还不如他动动手,推波助澜一番。
即时,成效仍有,却能大大的缩短时间,何乐而不为!?
呵!
当天夜里,宫中·二皇子殿居
二皇子甫一看到他派出去的暗卫返了回来,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神情颇为激动的盯着暗卫:“如何?可查到了!?”
那暗卫且来不及与二皇子拘礼便被二皇子逮着追问,只能点头道:“查到了,轻欢郡主确是那稳婆从温府偷过去的双生女之一,属下找到了温府旧人,说当年的温大夫人孕肚确是比常人要大,这也是那温府老爷对温大夫人起了疑心的原因之一。”
二皇子闻言,一脸凝重的推开那暗卫,一边深思一边心事重重道:“如此,朝中大臣便没有了反驳老三与顾王府婚事的理由了!这该如何是好!?”
他在朝中虽多得大臣之意,也颇得民心,可老三占了厉将军府的优势,想必军中多是他的拥趸者。
如果,就连顾王府与丞相府都倾向老三的话,那他们还有何胜算可言!?
二皇子越想越愁,焦虑不安的在殿中来回走着,绞尽脑汁的想着扳倒厉璟天的办法。
这时,一支冷箭破窗而入,直直的钉在二皇子殿内的檀木桌上,箭上劲风带的檀木桌上的烛火摇晃不停。
二皇子身边的暗卫早在冷箭进屋的第一个瞬间追了上去,唯有二皇子心有余悸的看着那绑在箭身上的字条犹犹豫豫,终是伸手取下箭上的字条递到烛火旁翻阅,只见上头所书:“与其嫉恨,不如将其机缘夺为己用。”
与其嫉恨,不如将其机缘夺为己用。
二皇子眉目发沉的看着上头的字眼,凝眉道:“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