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即到,离顾家世子大婚的日子愈发的靠近,顾王妃已在着手准备当中。
那些大喜的红绸带及一应喜庆用品也由宫里及外头采购,一箱箱装满了喜庆用品的箱笼送入了顾王府,帐房先生每日陪着顾王妃对着这些数目的开支,忙得不可开交。
尽管筹备婚礼极累,可顾王妃仍是每天都乐呵呵的,笑的合不拢嘴。
“今年喜绸的成色不错,摸着也顺滑,不错,多采办一些,待欢儿大婚时,也用这个好了。”
顾王妃摸着新送进来的红色绸缎与奶嬷嬷乐呵呵道。
一旁的奶嬷嬷眼见府里的两个小主子都要忙着置办婚礼了,也是打心眼里的高兴,忙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今年喜绸的成色可真是好,府里的小主子多,多备着些,准是没错的。”
“是呢!”
顾王妃高兴的点了点头,示意负责整理小库房的大丫鬟将喜绸的数目点好做好帐后,才笑道:“就连欢儿的婚礼都在筹备当中了,老二、老三、老四三个人的,也该紧着些了。”
顾王妃说着,打开一笼大箱子,里头尽是顾家兄弟儿时的玩物,她伸手拿起顾家兄弟们幼时把玩的一个物件,不禁感慨了起来:“这日子过的可真快啊!仿佛昨日还是那稚子,今个儿,便要给他准备起婚礼来了……”
“谁说不是呢!”
奶嬷嬷望着自家王妃手里拿着的小物件,顿时陷入了回忆中一般,她指着王妃手里拿着的一个老虎布偶笑道:“这个老虎还是然哥儿幼时非要闹着跟王爷去秋狩,您为了哄他给他缝的,当时然哥儿才这么丁点儿大,如今也到了该娶媳妇儿的时候了。”
奶嬷嬷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当时的顾墨然身高只有那么一点点。
经奶嬷嬷这么一提,顾王妃霎时也想起来了,不禁噗哧一声乐了,点头道:“是啊!可别看他小,众兄弟之中,脾气最犟的可就是他了。”
“谁说不是呢!奴婢还记得有一年啊……”
小库房中,顾王妃与奶嬷嬷一边筹备着新婚用品,一边围着孩子们幼时的玩物聊起了往事,乐呵声传了出去好远好远……
另一边
顾轻欢应了锦俞郡主的约,两人正在街上闲逛着呢!
也不知怎的,今日的锦俞郡主少了往日的英姿飒爽,反而多了一丝小女儿家的娇羞怯意,你看她同顾轻欢走了老半天,说起话来也吱吱唔唔的,若是顾轻欢问得急了,她还绕起肩边的青丝,平白的酡红了一张小脸就是不说话,叫人茫然。
两人就这么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说话吧!那锦俞郡主仍是一副娇羞的模样,一问三不知,要么就是羞红了脸,别别扭扭的。
正路过宝珍斋时,顾轻欢听闻宝珍斋的掌柜正与里头的几个小娘子说是有新货到来,她心念一起,忙儿将锦俞郡主给拽了入内,道:“走吧!听说宝珍斋来了新货,咱们也看看去,看你有没有喜欢的,选一套,权当我送你的新婚贺礼了。”
“轻欢!”
锦俞郡主顿时不依了,娇嗔着跺了跺脚,一张小脸红上了耳尖,正欲将人拉走,便听到顾轻欢笑嘻嘻的道:“这可是你小姑子给你送的贺礼,你可当真不要?”
两人嬉笑的同时,宝珍斋里的伙计再端着一盘子珠钗出来,立即吸引了一众小娘子的目光。
托盘上满目琳琅的珠宝险些晃花了两人的眼,旁的珠钗也便罢了,第七支以红宝石及黑宝石镶成并蒂莲款的珠钗最是合锦俞郡主的心意。
于飞燕,并蒂莲,有心也待成姻眷。
如今她与顾世子婚期临近,可不是姻眷要成了吗?
顾轻欢顺着锦俞郡主的目光望去,哪儿不知她喜欢了哪一支,直接从托盘上拿起那支并蒂莲的宝石簪子,询着掌柜道:“掌柜的,这支并蒂莲可是一套的?”
正忙着招呼旁人的掌柜听闻顾轻欢的询问,忙从人群中抬起头来,见是顾轻欢,立即打发了旁人去招待那几个小娘子,自己欢欢喜喜的凑了过来,本欲恭维两句,甫一见着了顾轻欢手上拿着的那支并蒂莲宝石簪子,忙儿猛地一拍脑袋,‘哎呦’了一声,一边训着小伙计,一边讨好的与顾轻欢道:“还是轻欢郡主眼力见儿好,一眼便看出来这是一套头面来着。”
说着,那掌柜的猛地踹了那伙计的屁股一脚,训道:“瞎了眼的玩意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不快些滚进去把这一套并蒂莲的头面拿出来给两位郡主瞧瞧!?”
最近谁人不知道顾王府要办喜事了,那银子跟流水似的往外倒着,谁不眼红?
如今这准备办喜事的两个郡主都在,他还不赶紧的给人介绍介绍着么?
“两位郡主请,外间人多,太过吵杂,里头有包间,小的已经命人备上瓜果点心和茶水,两位郡主可以坐在里头慢慢儿挑选。”
掌柜的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哈腰的做了个请的姿势,态度十分的热情。
顾轻欢与岳锦俞原不想入内室的,可见外头又涌了一批小娘子进来,使整个宝珍斋都挨挨挤挤的,这才顺了那掌柜的意,各自领着自己的丫鬟入了内。
宝珍斋的掌柜侍候的十分周到,不仅仅是瓜果点心,就连方才她们要看的并蒂莲及另外几套精致的头面也一并送了过来。
除去锦俞郡主想要的并蒂莲之外,还有另外寓意也好的双蝶飞舞,石榴多子孙,多福如意一并展示在二人跟前。
“这些可是刚刚送到的新品,皆是独一无二的孤品,除了您二位,便再无旁人能与您佩戴相同的饰品呐!”
宝珍斋的掌柜正用三寸不烂之舌游说着顾轻欢她们,外头忽然传来了吵杂声,仿佛是什么人看中了一件珠钗,却被旁人抢了,她不依,这才有了争执。
“哪来的小蹄子,竟敢抢你姑奶奶看中的珠钗,你买的起么你?”
一句粗鲁不堪的话隔着珠帘传了入内,紧接着另一道拔高了嗓子的声音也丝毫不甘示弱的呛道:“你个小浪货,你说谁买不起?我爷们可是秦府的人,知道秦府吗?那可是皇亲国戚!”
“我呸!什么皇亲国戚,不过是仗着府里的小姐死乞赖脸的住在人家顾王府不肯走的厚颜无耻之人罢了!”
“你!你敢羞辱我们小姐,我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