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璟天没有理会苦苦哀求着让他把顾轻欢让给楚君辞的长公主,亦没有理会那满脸痛苦之色仿佛在与什么纠缠着的楚君辞。
他抱起怀中的小家伙便要迈步离开,正走到门口处,便听到长公主悲愤的呐喊声:“厉璟天!你当真要如此的绝情吗!?本公主可是你的姑姑!小辞他也是你的表兄弟啊!”
闻言,厉璟天的脚步倏地一顿,他垂眸望着扬着小脸看着他的顾轻欢,头也不回的冷声道:“正是因为长公主你是我的姑姑,楚公子是我的表兄弟,他掳走欢儿的事,我便不与皇上说了,还望长公主把楚公子照看好,这样的事,不要再有下次!”
话落,再也不顾他身后长公主那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头也不回的带着人走了,余剩身后那布置的既喜庆又刺眼,且因打斗而变得十分狼藉的大厅。
厉璟天走后,正与辞儿争夺身体主权的楚君辞占了上风。
他的手中持着钢刀,赤目猩红地巡视了一圈,在没有看见厉璟天及顾轻欢时,瞋目裂眦,双眼发红的走到长公主的面前来,诘问道:“母亲!顾轻欢呢?我的新娘子呢!?”
长公主甫一见到楚君辞那血红的眼睛,不禁吓了一跳,知道楚君辞又犯病了,只得含着泪缓声哄着人道:“小辞乖,母亲帮你寻一个比顾轻欢更好的女子嫁予你可好?”
岂料,楚君辞顿时竟暴躁了起来,执起手中的钢刀便劈向燃着大红喜烛的八仙方桌,桌子应声而倒,上头置放着的喜烛瓜果洒了一地,他愤愤道:“不好!我就要她!就要她!”
楚君辞劈开八仙桌的响声吓到了长公主身旁的婢子,她猛的一颤,手里端着搁了喜钱的托盘霎时打翻在地,上头搁着的银锭子滚了一地。
她又见楚君辞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看来,顿时吓得跌坐在地,连声尖叫。
她的尖叫声引得楚君辞愈发的狂躁,楚君辞目眦欲裂的瞪着她,在那拔尖的声音中握着手里的钢刀狠狠的捅了进去,又猛地拔出,带出温热的血液喷洒在楚君辞的脸上,他的眼睛却眨也不眨一下。
血腥味彻底的刺激了楚君辞,他双目赤红,见那些婢子被吓得或尖叫或逃跑或四处乱窜,提刀上去就是一刀,一刀,又一刀。
刺目的红洒满了布置的喜庆的大厅,长公主从他身后死死的抱着他的腰身苦苦的哀求着:“小辞!小辞!你不要这样!顾轻欢给你!母亲给你!好不好?好不好?”
闻言,楚君辞屠杀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带着满面的鲜血扭头看了长公主一眼,像是不信她的话一般,狐疑道:“你说真的?”
“真的!”
长公主连连点头,生怕他不信似的,死死的环着他的腰身,不让他继续杀人,带着哭腔道:“明日!明日母亲便进宫去寻你的皇帝舅舅,让你皇帝舅舅把顾轻欢赐给你,看在你父亲的面儿上,你皇帝舅舅会同意的!真的!”
听他母亲搬出了皇帝及父亲,楚君辞才信了几分,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附和道:“对!让皇帝舅舅来,皇帝舅舅会同意的!”
皇帝舅舅最疼他了,向来如此,不是吗?
说着,他手里握着的钢刀一松,那把染了血的钢刀便掉落在地,发出震人心神的‘锵锵’声。
手里的钢刀甫一落地,辞儿便醒过神来了,他惊恐的看着满地横尸及血染的地板,恐惧的摇着头看向长公主,声音之间带着哭腔:“母亲,不是我!是小辞!是小辞!”
“母亲知道!辞儿不怕哈!”
长公主一把将满面惊恐的楚君辞拉在怀中,捂住他的眼睛后,这才强若镇定的吩咐着守在门外的侍卫们:“来人!把这里收拾一下,能救的尽力抢救,不能救的,妥善处理她们的身后事,给她们家里人送些银钱过去……”
“是!”
马上便来了几名侍卫,一声不响的将这满地的横尸一一检查,然后将尸体搬走。
满屋子的人,除去长公主之外,竟无活口留下。
从那些侍卫的神情上看,仿佛这些事儿早便见怪不怪了。
次日·皇宫
皇上刚下完早朝回来,御前总管胜公公便来报,说是长公主来了,且等了许久。
眼下,人便在御书房的门外候着。
皇上一边打开手让宫人们替他更下朝服,一边睨视着御前总管胜公公道:“朕的这个皇姐可是许久都不曾进宫了,今个儿怎的一大早便来了?啧啧!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她来找朕是为的什么事儿?”
那胜公公在宫人面前跟上跟下的替皇上更换着衣裳,听罢皇上的问话时,正蹲在皇上跟前替皇上系着配了明黄色穗子的玉佩,闻言仰着脑袋看着皇上回话道:“这……长公主倒是没说,不过,长公主神情焦虑,怕是遇上什么难题了。”
皇上挥开正欲替他系颈扣的宫人,自己对着一人高的铜镜系着扣子,从铜镜中望向系好玉佩后便乖乖的站于一旁的胜公公,啧声道:“罢了!皇姐一向惯要面子,若不是难题,只怕她还不愿到朕的跟前来呢!宣她进来吧!”
“喏!”
胜公公领旨而去。
御书房内
皇上正坐在书案后方翻着今个儿中书省新送上来的折子,寥寥看了数目,便用眼神去夹那伏拜在地的长公主,拧着眉道:“皇姐你这是干什么?进门便拜,叫起也不起,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与朕说就是,何必这般作践了自己?”
长公主闻言直起了身子,却未起身,纳头又拜,苦声哀求道:“皇上!请你把鸿泽家的那个丫头许给我儿吧!”
皇上闻言,眉头顿时蹙的紧紧的,有些狐疑的迸向长公主,询问道:“鸿泽家的那个欢丫头,我不是赐婚给老三了吗?皇姐怎么也瞧上她了?”
据他所知,他这皇姐与顾王府倒是没什么往来。
欢丫头还是上一次陪着沈氏姐妹去的长公主府,这才与他皇姐见的面儿,他这皇姐怎么就突然瞧上欢儿了?
瞧她这架势,还真是非卿不可一样?
真是怪了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