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可心的举动与哭诉令那一众原本要散的学子们重新围聚了起来,皆对着眼前的一幕惊讶不已而指指点点的交头接耳。
秦可心此举可谓大胆!
男女有别,七岁分席而坐,就是再心藏爱慕,也只能悄悄的埋在心里头,或说服家里的长辈前去说亲。
可同秦可心这般大胆,当众对着一个男子搂搂抱抱,诉说心中情愫,做出有失名誉一事的,怕也只有秦可心了吧!
她的这个举动,引来了一些女学子的羡慕,起码她们便没有这个胆量来与心悦之人诉说衷心,秦可心如此,可说的上是勇气可嘉。
却也招来了心悦于顾墨风的女学子的白眼,说她不知廉耻!
众人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顾墨风甫一反应过来便掰开秦可心环着他腰身的葇荑,拧着眉斥道:“表小姐糊涂了,怎可做出这般有辱斯文的举动来毁掉你我的清誉,平白的遭人诟病?!”
说着,十分不悦的斥着顺太妃新派来服侍秦可心的两个丫鬟道:“你们的主子做了糊涂的事儿,你们怎么还杵在那儿看着?还不快些将她扶回你们院里头去?!”
顾墨风的眼神十分的不悦,眉心拧成一团,什么时候从长遐堂里出来的丫鬟竟是这般的不机敏了?!
还有……
顾墨风狭长的眸中暗芒微闪的扫了秦可心一眼,眼里的厌恶赤果果的流露了出来,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
这秦可心好歹也是随着他太妃祖母的身边长大的,行事竟是这般的轻浮莽撞且不顾后果,简直是令人贻笑大方!
那新指给秦可心的两名丫鬟这才心惊胆战的扶着秦可心,本欲将人带走,却被秦可心一把给推开了。
秦可心摇摇晃晃的站在原处看着顾墨风,面上的神情带着哀求,哀声道:“风哥哥,心儿都这般不顾脸面的与你说了心底的话儿,你还要这么对我吗?”
顾墨风眯着狭长的眸儿看着秦可心几近癫狂的模样,眉心颦起,淡淡的道:“本世子认为,表小姐是长途跋涉的倦了,这才昏了头脑的胡言乱语,婚姻大事,媒妁之言,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能开口闭口的把情情爱爱的挂在嘴边?快快回去歇着罢!”
话落,眉目发冷的着人送客:“风吟!送表小姐出去!”
风吟早便烦透了这脸皮忒厚的表小姐了,这会子听了顾墨风的话,忙不迭的就要把秦可心给丢出院门去。
只是,她还没碰到秦可心便被秦可心给抬手避开了,秦可心眼里布满了可怖的红血丝,声音阴冷的道:“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说着,又目光怨毒的看了顾轻欢一眼,恨恨道:“咱们走着瞧!”
话落,豆大的眼泪从面上滚了下来,她含着泪转身,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迈出顾轻欢院子的大门,弯腰将自个的行装从地上拾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余下供众人指指点点的背影。
顺太妃指派给她的两个丫鬟忙儿的追了上去,留在众人之中那开始替秦可心出头的刘梦玲抿着唇看着秦可心似心灰意冷的背影,目光微闪片刻,也领着婢子追了上去……
夜里,顾轻欢便听说了,秦可心与刘梦玲住到一个院里去了。
那刘梦玲定下来的院子也是甲院,她花了些银钱将本来住在那院里的女学子给换到秦可心原本居住的甲院里去,将秦可心给换了过来。
顾轻欢眸光微闪,唇畔勾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度,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太学院中如今多了秦可心、刘梦玲,还有一位颇为受人注目的温馨,可见往后定是热闹的很。
夜里
顾轻欢在太学院里的小书房里多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那是金麟送来的,上面记录着温府的一举一动。
温二夫人与温婉失了宠,那宁姨娘却是风光无限。
她的一双儿女得到了温绍华的重视不说,就连温府里掌管中馈的钥匙与对牌都到了她的手上,让她掌家之意再是明显不过。
温绍华外室虽多,但他好名声,到底不敢一房又一房的妾室迎回家门,只能悄悄的养在外头。
不知情的人一看,哟,这温老爷可真是重情呢!除了大夫人是自己迎上家门,那二夫人是老太太帮着娶的,那妾室还是二夫人懂事给纳的。
说出去谁不称好?
这事儿一来,大夫人已故,二夫人被关,老太太身子又不好,这掌家之权除了宁姨娘别无人选。
重要的一点便是,这宁姨娘虽是不太受宠,可二夫人管事的时候可从来没避讳过她,于是这掌家的手段,宁姨娘多少是有些路子的。
宁姨娘又素来谨慎,温绍华的脉门她是捏的准准的,当温绍华将掌家的对牌交于她时,她除去温顺听从,面上不见多少欢喜之色,也不见素日里的畏畏缩缩,倒也叫温绍华放心的把对牌交给了她。
当金麟在信中告诉顾轻欢,宁姨娘不仅自己不显喜色,更是不许温馨张扬时,顾轻欢是一点也不意外的。
她那渣爹最是好面子的,若宁姨娘接过掌家对牌时不胜欢喜,定会触及她那渣爹的霉头,认为宁姨娘是在幸灾乐祸。
再怎么说,没有章氏,便没有宁姨娘如今的身份。
宁姨娘若是在此事上拎不清身份,对旧主幸灾乐祸,她那渣爹定会认为宁姨娘没良心,无心肝。
若宁姨娘仍是那副唯唯若若的神色,便是将不能服众之色先露了个怯,故此,她那渣爹亦不会放心的将温府交于宁姨娘来打理。
唯有无所畏惧的顺从,才能将大权掌握。
宁姨娘这些年来虽是低调行事,却也不是无心机之人。
若不然,她一个不受宠的姨娘,如何能顺利的生下一儿一女,皆能平安的在章氏的眼皮子底下成长?
温府到了今日这般田地,才是个开头呢!
顾轻欢将信件投入小香炉里焚了之后,从小书房之中看向温府的方向,微微一笑,唇畔却挂着一抹讥诮。
接下来,便是要找到收了章氏的银两,在她娘亲的安胎药中动了手脚,害她娘亲早产的大夫。
还有那更换了她娘亲的药物,害她娘亲身亡的贱人雯儿……
听说在她死的次日那雯儿便拿了温婉给的卖身契,从温府偷跑了。
顾轻欢冷笑,带着敛滟水光的眸儿当中却闪过一抹寒芒,那些害了她娘亲,给她娘亲泼脏水的,一个也逃不掉!
烛火下,顾轻欢素手拈笔蘸墨在裁剪好的空白信纸上写下一行娟秀的簪花小楷:时机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