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鸣不查还不知道,那太尉府的二小姐竟是如此的狠辣之人。
外人也便罢了,她竟连嫡姐也不放过,可见此人的心狠手辣!
月鸣在调查朱芷虹勾结江湖杀手的过程中,发现太尉府的嫡大小姐朱芷兰竟不是因撞见两批杀手在搏斗厮杀时而被牵连身亡,竟也是被朱芷虹买凶杀了的。
朱芷虹寻的那批杀手,并不是一般的江湖散客,而是一个叫风雨楼的杀手组织,风雨楼旗下的椒图黄泉点接的单,杀的人。
风云榜的卷宗上,风雨楼是乔家姊弟所建,大姊乔师师,弟弟乔白。
风雨楼表面上并无实际的地点,风云榜中却是记录了他们的藏身之处正是名扬玄厉皇城的欢楼,杨柳依依。
而接了朱芷虹的单子杀了太尉府嫡大小姐朱芷兰的人,正是乔白。
说来,朱芷兰被杀那日,那乔白还和小主子见了一面。
就在天宁山菩提寺的那一次,风吟口中的登徒子便是那乔白。
顾轻欢初闻月鸣调查回来的结果时,也很是惊异,不知道是惊讶那朱芷虹的狠毒,还是惊讶于那个看起来十分纨绔轻浮的乔白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头子。
不管如何,下次再见到乔白的时候,定不能大意了。
总归要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才是。
不知是因为顾轻欢这几日在府中不出门还是旁的缘故,风吟等人日夜防范也不见乔白杀上门。
眼见归返太学院的日子愈发的靠近,顾轻欢也顾不上其他,为了宽顾王妃的心,在府中歇了两日便主动给丞相府递了帖子,希望能与沈泽言见上一面。
自然,给丞相府递的帖子上写的是沈二小姐沈玉盈的闺名,地址仍是那间闻名玄厉的销金窟——八宝楼。
丞相府那边的回应很快,几乎一个时辰不到便得了信儿说沈二小姐应了。
风吟担心自家小主子的安危,生怕乔白会突然袭击,自己在明面儿上陪着顾轻欢一同出门,暗中却让花颂等人匿在各处以保顾轻欢的安全。
也是因为朱芷虹买了凶的缘故,顾轻欢舍了软轿坐上府里更为有保障的马车,却不想,竟是因为换了马车,反而着了道。
马车离开顾王府的时候还好好的,到了街头巷口,那马儿却同受了惊一般癫狂了起来。
宛如朱芷虹那日的马车失控一般,顾王府的马儿也忽然受了惊,当街便癫狂了起来,在街头撒着蹄子乱窜乱跑,掀了路两旁的贩摊不说,还惊了路人。
马儿在大街上毫无目的的乱跑,因撞击导致马车里头的人坐不稳扶不住,马车厢子里头摇晃的很,若不是有风吟护着,顾轻欢怕是早便磕撞在马车厢上,撞的头破血流了。
风吟一手攥着顾轻欢,另一手掀起了马车帘子探着外头的路况,指使前头慌乱的车夫将马车往人少的地方去,她来想办法自救。
匿在暗处的花颂三人见自家小主子有危险,也顾不得继续隐匿,三人借着轻功追着马车而去。
花颂三人甫一落在疾跑的马车上,刚站稳脚跟,便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快如闪电的一般窜入了马车厢内,花颂三人不禁一惊。
就连马车厢里的风吟也只觉得眼前一花,车厢里头便多出了一人,不待她看清楚,那人便夺了她手里的顾轻欢,挥剑斩开马车厢顶,将人带了出去。
风吟的心中本是一惊,顾不得仍在奔跑的马车,忙借着轻功追了上去,待她跃出马车厢外才发现那搂着顾轻欢的腰将人救了出去的人正是自己的主子爷,这才放心的返了回去,拿出身上浸了麻沸水的银针射击几枚到马儿的身上去。
顾轻欢初被厉璟天搂在怀里时本是一惊,闻到那股子熟悉的龙涎香后,才稍稍心安了一些。
她本还以为是乔白趁乱伺机杀她呢!
厉璟天搂着她,她的身上,鼻间仿佛被他那淡而雅的龙涎香气息包围着,又想到自己每次狼狈至极时都会遇上他,不禁脸上烧的慌,羞的垂下了那弯而浓密的长长睫毛,不敢看向他,小声道:“多谢厉少将军相救,我没事了,还请厉少将军松开手……”
话落,顾轻欢的小手微微的抵着他的胸膛推了推,示意他松手。
眼看围观的路人渐多,他们姿态又如此亲密,若传了出去,少不得又要被人当作饭后谈资。
“好。”
厉璟天垂下那深邃似浓墨的眼眸望着顾轻欢微微酡红的小脸,淡淡的应了一声,薄唇却微微勾了许些的弧度,不注意看的话却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那带着些许幽兰气息的身子甫一离开了他的怀抱,他的眸中便暗光微闪,薄唇也跟着微微抿了起来。
马儿被风吟用浸了的麻沸水的银针制服,渐渐的瘫在地上嘶声哀叫着,那马车也因马儿的卧倒而跟着翻砸在地。
厉璟天望着那半截马车厢子翻砸在地时扬起的阵阵灰尘,一双原是古井无波的深邃墨眸陡然之间变得极其锋利,怒意亦在眸中沸腾翻滚,薄唇也跟着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虽然知道有风花雪月四人随在她的身边护她周全,可当他看见那受了惊的马儿到处乱窜乱跑,激起惊叫无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众目睽睽之下,借着轻功跃入她的马车之内,只手持剑将那马车厢子拦腰斩断,将人从那失控的马车之中抱了出来。
仅仅是因为担心她担了惊,受了怕,给吓到了。
在风吟出手的时候,花颂三人亦拎着吓坏的车夫齐齐跃到一旁的安全点去。
见马儿不再动弹,风吟这才沉着脸同花颂三人寻着马儿癫狂的缘由。
将那被麻醉的马从头到尾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连鬃毛及马尾也不放过,却没在马儿的身上寻到什么蛛丝马迹。
在风花雪月四人活动的同时,厉璟天也带着顾轻欢靠近,顾轻欢看着几乎被摔成碎片的马车厢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抿了抿娇娇嫩嫩的粉唇,一双美眸之间漫出了同淬了寒冰似的冷意,拧着秀眉看向被吓傻了的车夫,问道:“今个儿出门前,谁靠近过这辆马车?!”
那车夫似乎还未回过魂儿,双眼失神的望着那砸成碎片的马车厢子,并未回应。
这时,风吟陡然拔高了声音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