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保守秘密

自然,凭着顾轻欢的一面之词并不能够让沈泽言完全就相信了她的话。

但,温大夫人与温大小姐的死,在沈泽言的心里却也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沈泽言沉吟了一番,神情疑重的看向顾轻欢,缓缓开口道:“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在真相未能水落石出之前,还请顾小姐继续为此事保密,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而且,关于鬼神之说,实在是太过于诡异,还是不能够令人信服的,相信顾小姐应当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才是。”

话落,沈泽言转头看了自个妹子一眼,与顾轻欢保证道:“自然,在水落石出之前,这件事,我与我的二妹妹也会为此事守口如瓶,直到真相大白为止,这点还请顾小姐放心。”

顾轻欢点了点头,暗忖道,这次的谈话大抵也是到此为止了。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沈泽言在她这里得知了娘亲与她的死乃是人为,自然就不会置之不理。

但,也不会因为她的一面之词便跑去与温府对质。

她的表哥,丞相府的公子,还不至于这般冒失。

沈泽言领着沈玉盈与顾轻欢告了辞。

顾轻欢目送沈氏兄妹离开,捧着早已凉透的茶水浅浅呷了一口,冷却的茶水中透着一股子的苦涩味,顾轻欢的心里却是甘的。

沈氏兄妹二人这般行色匆匆,定是要回丞相府求证去的,看来,到底还是将她说的话放在了心上。

虽然生前素未谋面,到底还是有一层血缘关系所在,血浓于水不是吗?

风吟与下楼的沈氏兄妹擦身而过,被店小二引到了顾轻欢所在的雅间,她一入内,发现整个雅间只有自家小主子一个人在,不禁有些微微的讶异。

不过,瞅着她家小主子不像是打算告诉她的模样,风吟便沉默了。

身为奴婢,不该问的便不能问,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顾轻欢见风吟去而复返,便伸出素白的小手跟她讨命她回去取的锦盒:“昨个儿听温馨提了一嘴,今日好像是温府宁姨娘的寿辰,我与温馨交好,既然知道了,自然也不能当作没这么一回事。”

风吟将浅蓝色的锦盒递到顾轻欢手里,顾轻欢就手打开那浅蓝色的锦盒,露出里头水色正好的一对春带彩的翡翠簪子。

顾轻欢看了一眼,确认是她挑的那一对翡翠簪子后,便将锦盒合了起来,又递给了风吟,吩咐着道:“今个儿想必温老爷是要陪着宁姨娘母女的,我便不过去了,辛苦你再替我跑一趟,务必亲手将礼物送到宁姨娘的手里,以示诚意,知道了吗?”

风吟接过锦盒,点了点头,眼看要走,却又转了回来,蹙着眉不解道:“小姐,你分明知道那温庶小姐只是在利用你,借着你在温府站稳脚跟罢了,就算是六公主那日说的一句玩笑话,你又何必……”

风吟的话未完便被顾轻欢截住了,她凉凉地瞥了风吟一眼,冷声道:“让你去便去罢,你都看的出来的事,难道你家小姐会看不出来?我这么做,自是有我的道理,去吧!”

温馨三番四次的利用,她如何不知?

譬如在顾王府被温婉怒掌耳光,还正好被她与同为庶出的六公主八公主撞见。

又譬如她这个身份头一次去温府,温馨身边的兰生在明知有贵客在的时候,特意跑过来暗示温婉前去寻她家小姐的麻烦,处处露出被欺负的无奈模样叫她看见。

再到之后的每一次相见,温馨身边的兰生便会插嘴,在她面前嘴碎自个小姐又被二小姐欺负了云云。

若不是温馨的授意,兰生一个小丫头,如何敢在主子们说话的时候三番四次插嘴?

头一次说是丫头忠心护主看不得自个主子被人欺负失了礼数告状还能说的过去,可之后呢?之后的每次都在兰生告状后才摆出丫头多嘴的模样不痛不痒的斥几句,不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但,温馨利用她又如何,只要能让她找出二夫人谋害她娘亲的证据,又何妨?

再说,她是这么容易就被利用的吗?

顾轻欢勾了勾唇角,冷笑连连。

另一边

沈泽言兄妹在回府的路上沉默不语了半天,最后临近丞相府的时候,沈泽言才抿着唇与沈玉盈交待道:“今日在八宝楼与顾家小姐相见,关于托梦与姑姑被害之事,你务必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能说起此事,包括父亲母亲还有你大姐姐,眼下,除了我与你,万不能让第三人知晓此事,你知道了吗?”

沈玉盈点头,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

沈玉盈咬了咬唇,看了自个兄长一眼,试探性的道:“那……兄长可是信了那顾家小姐的话?”

毕竟,那顾轻欢说的是有板有眼的,她想不信都不行。

沈泽言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撩开马车窗帘看向街道之上,许久才回了一句:“这件事,你便不要管了,姑姑与表妹到底是不是被人所害,我自会查证的。”

他转头看了沈玉盈一眼,眸中带着锋芒:“若不是,那便最好,若是,咱们丞相府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马车在丞相府门前停稳,沈泽言在下马车之前不放心的再叮嘱了一遍:“切记,万不可与第三人提起此事!”

见沈玉盈乖巧的点头后,这才下了马车,直接往着沈老夫人居住的院子里去了。

那顾家小姐所说,他信,也不信。

但,他会一一求证。

若那顾家小姐所言不假,那素未谋面的姑姑与表妹确是被人所害,让她们沉冤昭雪是必然的!

沈泽言到了沈老夫人的迎椿堂,发现他祖母身边的钱嬷嬷并没在门口候着,想必这会子是醒着的,这才在门口处报了一声,揭开珠帘子入了内。

沈老夫人刚歇了一觉醒来,钱嬷嬷正给她梳着发髻呢,这会隐约听到沈泽言的声音传了进来,一双哀愁的眸子里顿时亮了起来,不时望着外堂瞧去。

就连钱嬷嬷也是面上一喜,三两下替沈老夫人梳好发髻,将她搀了出去,一看到沈泽言便兴高采烈的道:“大公子来了就好了,老夫人这些日子忧思太过,老奴可真怕她哭坏了眼睛,您来了就好了,可以逗老夫人开怀一二。”

自从大小姐那年离家出走到近日被寻回了遗物,她家老夫人便一直抱着那些东西睹物思人,一直埋怨自己当年不该逼的大小姐太紧,才会造成今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局面。

沈泽言安慰了沈老夫人一番,却又拐弯抹角的问着关于温大夫人隐秘的特征。

一提及早年离家出门已经身亡的大女儿,沈老夫人又忍不住的老泪纵横,一边抹着泪,一边回忆女儿身上的胎记形状及位置。

沈老夫人只顾着悲伤,却没看见自个大孙子听到她说的话后那猛然一震的神情,又悲悲戚戚的哭了起来。

沈泽言无法,只好打住了话题哄着老人开怀。

然,他心中的震惊是无法言喻的。

那表妹纵是枉死要寻人替自个与姑姑报仇,那为何不托梦给骨肉至亲,反而将复仇的希望寄托在那顾家小姐一个外人身上?

但,沈泽言又思及到在那表妹死的那日,那顾家小姐便不痴傻了,不由的又信了几分,决定暗中调查姑姑母女二人的死因。

还有……

他想查一查那顾家小姐。

沈泽言总觉得,这顾家小姐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