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我给你一条活路。”
那些宛若牲畜的人群响起一阵沸腾,哀求的看向鱼弯弯,用来自各种地方的言语求饶,跪地而给鱼弯弯磕头,鱼弯弯情绪激动,转身就跑,却被一脚踹在了地上,骆惊舟拖曳着她的手掌,在她耳边呢喃宛若情人间的絮语:“你想活下去,就要杀了他们,这些人你不杀,也会被别人杀死,所以你与他们,你选一个活下去。”
她迟迟没有动作,是木雕的古物,泥塑的胎偶,转着眼珠子,喉咙沙哑的厉害:“你杀了我吧。”
我寻你寻不到归期,我梦里都是你的眼睛,离心语长叹,举头望月,月都似你,宁可长醉不醒,也骗自己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才好。
为鱼弯弯的不识好歹,骆惊舟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扼住她的下颚,嗜血的眸光不断闪烁:这个女人能用瞄准镜对准自己,却偏偏对这些牲畜一样的渣滓下不了手,是他骆惊舟就活该千刀万剐?还是这些贱民就应该被她高高在上的鱼弯弯饶在心上?!
“Fire!!”
“砰砰砰砰砰!”
几十架AK47同时开火,一群本应死在鱼弯弯手下的囚犯,还是仰躺着死在了骆惊舟所雇的雇佣兵手下,哀嚎与颤抖,没有得到骆惊舟的同情,反而只引起他无止境的狂躁。
“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么?”宛若地狱的修罗,骆惊舟薄唇轻启,盯着鱼弯弯的每一个表情,“这些是何苏习在越南的所有暗桩,是何氏集团派来策应你的,他们每一个人,在越南都有妻子、丈夫、孩子……但是如今,你不肯送他们归西,就由我来也未尝不可。”
一把枪抵住了她的太阳穴,鱼弯弯仰头,眼眶蓄满泪水。
他似是充满缺点,偏又让人感到他是完美无瑕。
乌黑的短发散在耳边,皮肤白皙,手指修长的握着枪,拿捏着另一条无足轻重的性命。鱼弯弯待在她的烂泥坑里,狼狈无比,偏偏骆惊舟鹤唳悠悠、俊美无俦,连一星半点的污水都不忍染洁。
他以前对她的深情不是假的,现在对她的杀之而后快,也不是作伪。
她该死,骆惊舟就该活着。
询琼楼,我把瑶京叩,天上问王侯,什么时候,把骆惊舟还给我?什么时候?
双手举起,鱼弯弯包裹住他的手腕,在骆惊舟微微瞠目的瞬间,将他的枪口放在了自己的心脏上,嘴唇翕动,不是别的,是“我真的爱你”。
我真的爱你。
就像艾琳阿德勒对夏洛克·福尔摩斯那样特别。
我步过高山、淌过河流,欣赏过许多风景,可在我眼里,你都足以让所有的万物黯然失色。
我对爱情一向避之不及,地府那样大,能容得下多大的爱情?我要的是冷静、缜密、不为外界所动的头脑,和一颗一往无前,不会为凡俗所沾染的修士之心。
我把它给你了,你公平一点,把以前的骆惊舟还给我吧。
这一次,哪怕只要是短短的黄粱一梦,我都与你,不归不回首。
记忆是灵魂的书记员,我跟你的遇见,不只为了离别,我为你破了那么多次例,你即便失去了关于我的记忆,都应该熟悉血液里绯红的颜色,不该这样对我。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的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人雅士不取,以为品格不高。
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一滩泪渍砸在了他的长靴上,骆惊舟双目裹挟着无边无尽的怒火,双手握拳,攥的“咔咔”作响,忽然抬着枪口擦着对着鱼弯弯的方向连连爆射而去,子弹擦过她的侧颊、手臂、双膝、头顶……而去,就是没有一颗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耳膜嗡嗡作响,喉咙干涩,看到寂寂无人的山谷间,簇簇飞起一大群黄鹂鸟,排翅振向了远方。
骆惊舟,他会不会,也有一点喜欢我呢?
鱼弯弯抱住他的双腿,没有死里逃生的大难不死,倒是有些落花时节又逢君的惊喜交加,仰头看向骆惊舟:“你记起我了是不是?你记起我了?——”
一脚将她踢开,骆惊舟以枪托为重物,沉沉的磕在了她的后颈上,对着左右:“东西还在她身上,死了这么多人都没有交出来,那就将这些人的父母、子女全部带来她面前,再杀一遍给她看。”
两人扛着鱼弯弯上了一辆卡车,齐齐担惊受怕的从楼梯上下来,看着满地的尸体,似乎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我都在这个地方,有什么事情到这个地方找我,何苏习发现事情不对,很快就会进行第二次救援,这些人只要在境内,就不会活着离开。”将一个写了地址的卡片塞给齐齐,齐齐面带恭敬的点点头。
一众雇佣兵簇拥着骆惊舟上了军用卡车,迅速消失在古寨中。
越南的房屋建筑是显而易见的苗条,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每一家的房基地都只有四五米宽,除非是大型的酒店商场,最为著名的,要属河内的三十九条古街。
古街是法国人统治越南时建造的房屋街道,这些房屋都是法式建筑,楼房略显古旧,却现在已经被赋予了新的希望,且这些焕然一新的酒店商场,幕后老板大部分都与政府有关,因此即便是身处战火之中的闹市,也无人敢惹。
来越南“办事”,这里是最安静、也最不会引起纠纷的优先选择。
鱼弯弯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酒店的床上,折断的手指已经被接上,心口的惊喜与紧张一同涌上,开门却看到了两个拿着枪的雇佣兵冷冷的瞪着她。
“我要去见骆惊舟。”
两人并没有回答她,鱼弯弯还以为是语言不通,因此用英语、法语、拉丁语都说了一遍,在第五遍的一句“shit”中,被用枪指着扔进了另一间房。
房间的窗帘被严严实实的拉好,却透过微风吹拂的窗帘缝隙,她看到了古街的风景,心神略安。
不管如何,只要还在越南,就能将东西丢给齐齐,大龙、二龙就能想办法找到自己。
骆惊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见她一副渴求窗外世界的模样,浅浅笑了笑,吐出的话语一阵严寒冰霜:“在图谋着怎么逃出去,顺便传递情报?”
鱼弯弯眼眸闪烁,转身看到骆惊舟的面影,巧笑嫣然的攀上他的脖子,甜甜腻腻又主动道:“老公?你怎么才来?人家都等你好久了。”
岁月覆水、时光难收,而我还能幸好,在人海浮游中将晚来的归舟挽留,哪怕换来一片阑珊消瘦,我都情愿在这孤影孑立、长日难临的寂静里,追寻你的身影。
两个雇佣兵还没走,时时刻刻预防意外情况,这一声怯怯娇娇的“老公”,却雷的他们外焦里嫩,迟疑的看向骆惊舟:将这女人玩了个半死,又差点千刀万剐,这个女人,居然是他的老婆?
骆惊舟为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剧变,显然也愣了足足五秒,反应过来后怒火灼灼的将她甩开,恶恶道:“你鬼叫什么?何氏集团的二小姐如此不知轻重?见了男人就发浪?难怪大庭广众之下能说出爱不爱的话,原来只是怕死怕的厉害,所以在胡言乱语罢了!”
“老公,可以接吻么?”鱼弯弯戳了戳他的手臂,doublekill!
骆惊舟:“??!”他忍不下去了,拿过保镖手的枪,子弹还没上膛,堪堪转身,鱼弯弯却捧起他的脸,踮起脚尖咬在了他的唇瓣上。
保镖石化了。
骆惊舟石化了。
迅速反应过来的骆惊舟将鱼弯弯一把推开,在桌上四处翻找,似乎在寻找能解决面前危机的文件,却手忙脚乱的将整整齐齐的书桌翻成一团乱,终于在一堆文件里觅到。却它又缺失了最关键的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