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市的机场路上——
何苏习在屋顶将望远镜递给鱼弯弯,鱼弯弯在经纬刻度里看到了四辆凯迪拉克一马当先的开道,看到八辆路虎发现,列队分明成两列围绕在一辆“瑞典坦克”沃尔沃周围,而天上五架军用直升飞机浩浩荡荡的巡视着空中的异动。
一时间这条路肃肃杀杀的气氛,令一切行驶的车辆都放慢了速度,悄悄的停在了安全区。
“乌龟壳倒是挺厚,他还真是怕死。”鱼弯弯嘴角挑了挑,甩了甩头发,“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何苏习在两名保镖的肩膀处按了按,“遵循你一切低调行事的主张,大龙、二龙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为防不测,四把增强型狙击步枪M2010,和两把巴特雷M82狙击步枪,分批次送入越南境内,你在那边一切小心,有任何需要,随时和我联系。”
顺手抄起一把巴特雷,鱼弯弯在瞄准镜里,看到了那辆沃尔沃的后座上,不仅有骆惊舟的两个保镖一左一右,还有一个意外的身影——鱼千初!
骆惊舟宠溺的拂了拂她的发,为她剥了几个夏威夷果,鱼千初笑的害羞又甜蜜,全然没有她的不识抬举和恃宠生骄。
瞄准镜不知何时移到了骆惊舟的太阳穴上,鱼弯弯深吸一口气,将巴特雷放下,对着何苏习勾了勾嘴角:“去机场,殊途同归,我倒没有骆惊舟那么怕死!”
L市的机场今天人流极其之多,大概也是因为五一长假将至的缘故,骆惊舟一出现在机场,本身便已经是炙手可热了,而他身边那些保镖更是乌泱泱一大群,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越南没有可供他私人飞机降落的地方,而且为了保密起见,此次去越南的目的与行踪都不能让人知晓,所以他会乘坐国内的航班先停在一个地方,然后再转机去越南。
鱼千初享受着众人近乎膜拜的惊羡,虽然也知道那些眼光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却还是感觉到了虚荣心的膨胀与满足:她等了这么久,如此努力,就是为了今天,堂堂正正的站在骆惊舟身旁,也堂堂正正的,成为问鼎集团的老板娘!
虽然后面的这一步设想还有点距离,但鱼千初相信,这一天会到来的很快。
人群陡然响起一阵如潮水般的惊呼,尖叫声刺耳的令人瞠目,骆惊舟抬眼看去,鱼弯弯牵着何苏习的手,在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前,踏着瓷砖地面,步步而来。
她的远山眉泛出水墨画中的烟雨青色,双眼恰如银河里的光晕,又如揉碎了漫天的碎星。红胭染瓣,使那本就欲滴的红唇更显绝艳,妩媚睫毛投射下惑人的阴影,看得人都口干舌燥起来。
众人在几乎狂暴的尖叫声后小心翼翼的看向那人的面影,连呼吸都小心又翼翼。
骆惊舟即便再想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也不得不承认,她这一副皮囊当真是美到不可思议。
与鱼弯弯相比,鱼千初无论气质仪态,还是容貌气场,都被甩开了十条街,怎么看配站在那神仙般人物身边的,都该是这个女人才对。
虽然何苏习也不差。
鱼千初嫉妒的指甲深深的掐到肉里,看着鱼弯弯这张脸,嫉恨的生生吞下打碎的银牙,想摆出架势,伪装成总裁夫人的模样,伪装和善的开口:“这就——”
“骆总裁真是命大,居然还没死?”径直打断她的假惺惺,鱼弯弯松开何苏习的手腕,何苏习捏了捏她的手臂,鱼弯弯留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只是半个月不见,他的身形倒是愈加健硕起来了。
鱼千初功不可没。
骆惊舟深深的注视着这个女人,良久之后扯了扯嘴角,隐没掉眼里的嫌恶,淡淡的:“你还好好的活着,我骆惊舟自然还舍不得死。”
没有忽略掉那一丝厌弃,鱼弯弯微微垂眸,螓首再次扬起时,那双玲珑剔透的眸子,便显出别一分绝丽清雅、高贵绝俗来,这种唯有世家才培养的出来的气质,着实令人心悸,骆惊舟为她的容色微微恍惚,瞬间清明后,望向她的神色更加厌恶。
“怎么?还带了何氏集团的当家人?这是要在机场对我围追堵截?何苏习?你就这么点能耐?”身为男人,还是功能健全的男人,骆惊舟能够轻而易举的感受到,鱼弯弯对自己应该有一种超乎于爱慕之上,愿意为了自己放弃生命的感情,或许,应该称之为“爱”?
想到这里,骆惊舟笑了:何氏集团的二小姐爱上何苏习的心腹大患,这倒是可笑的紧。
何苏习冷嘲一声,走到鱼弯弯身旁与她并肩,骆惊舟眼底恶色更显:逼死自己父母的狗男女凑齐了,今天的L市如果真的有人要死,千万千万,把这两个人算进去。
清清浅浅的在鱼千初的发顶印上一吻,骆惊舟视若珍宝的抚上她的脸颊:“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这次我一回来,我们就结婚?嗯?”
近在咫尺的话语,鱼弯弯瞳孔忍不住收缩了一下。
浩浩荡荡的保镖走过,骆惊舟饱览着鱼弯弯的每一寸惊恐与失落,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晚那些人没能轮了你,我替他们感到可惜。”
“看来踹在你屁股上的一脚,还没让你长点记性。”率先离开,不管身后的骆惊舟到底会对这句话做出任何反应,这里,鱼弯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注意安全,别忘了我说的话?”何苏习一遍遍的在鱼弯弯耳边呢喃,看向鱼弯弯的双眼充满了悸动与欣喜,哪里像是兄长看妹妹的眼神?
骆惊舟心里有了计较,心底对鱼弯弯的鄙色更加,径直去了登机口,看到鱼弯弯步入一个截然不同的目的地,意味不明的掀了掀眼皮,未置一词。
两架奔赴不同目的地的飞机在L市起飞,却都是前往一处目的地,何苏习凝视着玻璃窗外高飞远逸的身影,心中微微道:这一次,能不能给我一些些机会呢?
与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一样,越南这个国度有过许多的战乱与唏嘘,流淌过许多的鲜血与淋漓,而他的寂寞却是特别的,因为他寂寞的很少在历史书上找到痕迹,像一个被割了舌头的史官,无法诉说,只能聆听。
五百里画廊的奇峰耸立、云雾飘沓;沙屯的多级叠瀑、山影平湖;黑水河边的红棉翠竹、民居水车……一切的一切令人目不暇接,目眩神迷。
然而眼前的美景都是过客,毕竟有心人来越南,从不是来旅游的。
鱼弯弯一身迷彩服,与大龙、二龙在山林间穿梭,停在了一片石林前,挥手做出“停止前进”的手势:“消息放出去了么?”
“二小姐放心,您一落地大少爷便在越南放出话,您被骆惊舟抓走,生死未卜,救您出来与击毙骆惊舟的赏钱高达上亿,只要骆惊舟在这越南一天,就休想安生顺心!”
很好。
鱼弯弯点点头,用枪尖挑开树叶,一队绿衣野战军从侧旁匍匐而过,鱼弯弯对着两人耳语几句,两人面露犹豫,鱼弯弯却坚决的做了一个“劈杀”的动作,两人只得从命,从另一边绕了过去。
穿过密林,几只姬鹛鸟拍着翅膀飞远,鱼弯弯架着枪,撑在一片石崖上,从八倍镜中看到了最高寨子里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