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了一下情绪,鱼弯弯擦了擦眼角的泪,勉强道:“可能是上次的伤还没有好全,所以有些胡思乱想,你不要担心。”
不要担心?他真的担心的要死要活的。
骆惊舟伸出指腹,拿出一把小刀,明显是要取血喂食,鱼弯弯阻拦着按下他的手指:“你已经答应我的事情,不能不算话,难道跟你爱我的那句话一样,答应的事情,你都要反悔么?”
黑历史被揭,骆惊舟嘴角一扯,拉鱼弯弯入怀,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那是我的气话,你明知道那是我的气话,还用这样的事情来气我,弯弯,你真的是要了我的命了。”
………
玫瑰是我栽的,我栽来哄你开心的。
而人间忽晚,山河已秋。时光流逝,我不会有一天不想你。
默默的拍了拍骆惊舟的后背,鱼弯弯看到了教堂的圣母群像——
她年纪虽大,涉世却不深,总是根据自己所读的书本、和地府中的生离死别、奈何桥上不肯喝孟婆汤的眷属来推测别人,想象爱情。可如果世界上的爱情,至这里都是了局,前面尽管辛苦的很,她承受下来了,她也情愿心甘。
越南——
“丰息”站在这个国度最高的建筑物上,俯视着这座至今依旧难以和平的国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将手心的雪茄“呲”一声,掐在了天台的水泥石柱上。
“黑白无常回报,四殿下在道劫青金的加持下,几近魂飞魄散,性命无碍,黑白无常亦是受伤不浅,没有完成主人所愿,特来请罪。”
吕绫一身丝质长袖小礼裙,淡蓝色的短披肩外衣和同色系的腰带点缀其间,相得益彰。长发垂腰,用丝带系住尾部,随着夜风飘舞。
她一双空洞的眼眸如北极之冰般无边无际,高窄的鼻梁,秀气中带着冷漠。面无表情的脸,似乎说任何话,都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她现在就像一个精致的木偶娃娃,而提着线绳的一端,始终握在面前之人的手里。
“废物!”“丰息”鼻孔喷出两道灼热的气息,在天台上恨恨的踱步,挠了挠后脑,因为“魂飞魄散”四个字,而有了一丝人类的愤怒,忽然看向吕绫,扼住她纤细的脖子,抬了抬下巴:“魂飞魄散?嗯?本座让他们去,是给我把那个低贱的人类打个魂飞魄散!谁让他们动鱼弯弯的?”
吕绫并未挣扎,因为她没有痛感。
将面前的女人推开,“丰息”伸手一把拍在了水泥墙面上,那坚硬无比的建筑,瞬时塌陷下去两道掌印:“她怎么样?”
“因为战斗的余波修为倒退了不少,却也因此,冲开了主人您留在四殿下体内的封印,现在四殿下的法力,已经恢复了。”吕绫恭敬回答,一板一眼,一副忠心耿耿的奴才模样。
“丰息”冷笑两声:“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这两个奴才?”
“主人既然重任在肩,黑白无常办事不利,不如派出牛头马面和十殿阎罗一起出手?四殿下固然天赋极高,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道劫青金,必然马到功成。”那双眼睛没有波澜,似乎只是一心一意为屠门设身处地的考虑,“丰息”有些不喜的呼了两口气。
“故技重施?让她再受一次伤?”有些嫌恶的抿了抿下唇,“都是那个低贱的人类!这一次,我亲自去!”
东方忽然响起一阵巨大的爆破,迅速有军用吉普车绵延而去,而此地的居民对此倒也没有太过惊慌,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却仍旧怕被爆炸波及,因此也开始往城外跑去。
这一座城市,这样的国家,果然是骆惊舟这样图谋不小的人类,最好的掩护!
他屠门来到这里,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骆惊舟这个人类藏得有多深,这一次越南之行,他领会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将黑白无常打入无间地狱,剥去灵根,以忘川恶鬼撕咬,本座要让地府的所有生灵看一看,没有完成任务的奴才,下场到底有多惨!”
“轰隆——”
天上飞过几架军用直升机,开始对着方才投射炸弹的地域进行扫射,“丰息”重新点燃一根雪茄,雪茄的光影在黎明中明明灭灭,一片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看着这一片世界笑了笑。
原来,问鼎集团从来都不是你最大的仰仗,而是你最大的掩护,骆惊舟,鱼弯弯小看你了,我也小看你这个人类了。
苏授到底还是没有选择在土鳖至极的巴厘岛度假,而是飞去了马达加斯加。
向来只听说过《马达加斯加的企鹅》智商极高,可他们来到的地方,是印度洋西部的非洲岛国,被誉为“上帝在非洲遗落的珍珠”、“非洲的伊甸园”、“世界第四大岛屿”……别说企鹅飞过来会变成烤企鹅了,就是连只北极熊想偷渡过来也过不了海关。
他们到马达加斯加的时候还在春末,这里的温度却一年四季都很温和。
路上随处可见笔直粗长的猴面包树,树冠亭亭如盖,尤其顶部一撮,茂密的如同绿缎子般,这是非洲十分著名的猴面包树,也之所以对这个树种记得如此清楚,盖因马达加斯加的猴子实在是太多了,童重锦在半路上将头探出车窗外时,头顶的草帽就被一只狐猴长臂捞走,害的童重锦想报仇都报不了仇,只能看着那只狐猴逍遥法外。
下榻至一座临海的民宿,这里的民宿布置的颇有希腊风情,宁静又充满了格调,带路的导游将四人送到目的地便开着他的厢型车先离开了,按照约定,他会在半个月后到达指定的地方。
苏授放下行李,背着身子将童重锦从床上勾起,像是扛一只不肯打疫苗的老母猪一样,呼呼哈哈的冲出了门外,摔倒在了沙滩上,童重锦恼怒的将沙子扔向他,却不敌苏授眼疾手快,又去挠她的痒痒,两人欢声笑语的在沙滩上追逐打闹,一副新婚蜜月的标准小夫妻模样。
一切整理完毕,鱼弯弯站在他们的这间房,看着悬挂在四根铁索下的吊床摸了摸下巴:这晚上怎么睡得着?不会做噩梦么?
门外的欢声笑语距离不远,骆惊舟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鱼弯弯,刚准备说话,鱼弯弯忽然大手一挥,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全神贯注的看着骆惊舟:“我知道了!”
嗯?她开窍了?
骆惊舟有些正色的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宽松的夏威夷衫因为热汗黏在了身上,但是他感觉,现在这间屋子里,还有让他浑身滚烫的热源。
骆惊舟觉得鱼弯弯一定是株罂粟花变的,否则即便他现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居然还在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