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黑白无常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普照,鱼弯弯还精疲力尽的缩在骆惊舟的怀里,骆惊舟睡得极轻,因此苏授与童重锦来时,很轻易便发觉了:“有事?”

童重锦一副“牛逼牛逼”的惊悚表情看着骆惊舟,咽了咽口水——骆惊舟旧痕未愈,又添抓伤,默默的低下了头:弯弯在床上这么凶的么?怎么平时一点都没看出来?

“你们的婚礼,我们会如期参加,还有事么?”这送客之意也太明显了吧?

苏授拉住童重锦,见她一副还准备试探更多的动作,低声威胁:“你要是感兴趣,我会配合的很好,你再多看一秒,我便让你再多一声求饶,你还看么?”

开什么玩笑?不看了不看了。

童重锦脸色通红的随着苏授离开病房,而病房内,鱼弯弯显然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依旧睡得很香,这是体力消耗后身体的强行补偿,骆惊舟消耗倒是没有那么大,却也忍不住看着她的睡颜,进入了梦乡。

与鱼弯弯相比,骆惊舟只是个再脆弱不过的人类,他能有什么坏心眼?也就是悄悄换掉箭毒蛙的唾液,再用别的东西代替一下下喽。

伤者不宜剧烈运动,骆惊舟为了运动,伤好的贼快,跟坐火箭一样,在鱼弯弯还躺在床上哀嚎的时候,他就已经大伤初愈、能跑能跳能上位了,却偏偏骆惊舟这厮记吃不记打,伤才好全,他又带着鱼弯弯来逛街了。

骆惊舟的确算是只公天鹅,但是天鹅肉吃多了也撑,也塞牙,她这只癞蛤蟆现在只想在大仇无法报、又下不了手的情况下,离那只天鹅远点,静静的待在她的烂泥坑里打滚,却骆惊舟自己飞了,还要强人锁男,非得带着鱼弯弯一起好高骛远的展翅飞翔。

街角的一家狗咖中——

满眼都是小动物绕着鱼弯弯打转,鱼弯弯抱着一只肥嘟嘟的拉布拉多在怀里,揉着哈士奇的狗脑袋,心里的确舒爽,骆惊舟那厮不喜欢带毛的动物,因此一直戴着口罩,尽管有很多小动物一直往他身上凑。

“这些狗狗这么可爱,怎么没人买啊?”

骆惊舟将奶茶的吸管翻了个面递给鱼弯弯:“虽然他不卖,但是你看中哪一条,我帮你买。”在鱼弯弯愣神的时候,拿出一碟咖啡色的狗狗蛋糕放在桌上,鱼弯弯看到后颇有些惊讶。

“哇,这狗好小啊。”见骆惊舟拿着叉子直接叉爆了那条巴扎黑的脑袋,当场吓得叽哇乱叫,“啊!你做什么?!”

“这是蛋糕,”将叉子递在鱼弯弯的嘴边,“你尝尝。”

“快拿走快拿走,罪过罪过。”鱼弯弯将脑袋缩在拉布拉多的毛发里,一副忍住诱惑又向往诱惑的模样,活似猪八戒看到人参果时的满脸横肉。

“尝一下,味道很好的。”总编大人继续蛊惑乘以二。

心动的小手手惴惴不安的接过叉子,凝视许久后下定决心,试探性的咬了一下,果然双眼放光,握着叉子连连“罪过罪过”,在这一声声的“罪过”中,将整条巴扎黑“分尸”,睁着大眼睛,炯炯有神:“还有没有?”

等下一道菜上来的时候,桌子上刚好放了一大堆饼干,鱼弯弯撕开包装大口大口的吃起来,骆惊舟看了一眼群聚到鱼弯弯身边的大狗小狗,匪匪道:“味道如何?”

将一只柯基从身上推开,鱼弯弯晃了晃脑袋,撑着身子站起来又被拖了回去:“味道还可以,就是有点咸,”发现狗群的异样,有些无能为力的推搡着萨摩耶,“怎么它们都像追肉包子一样奔我这儿来了呢?”

将奶茶拿开,骆惊舟径直咬下她抿过的吸管:“因为你吃的是狗饼干。”

What?

犬口夺食?小丑竟是我自己?!

“呸呸呸呸!!”狗咖发出杀猪的嚎叫。

出了狗咖,鱼弯弯还觉得自己的狗饼干没有吐干净,看到花坛上的两只蜗牛正在缠绵,狠狠的抓起母蜗牛的老公,从东门径直跑到西门,将那只蜗牛放在了路牙上:“不出意外,这辈子你们不会再见了!伤心吧,渣蜗!”

“咳”,骆惊舟礼貌的在她身后提醒:“蜗牛雌雄双性的,自己就可以繁殖后代的。”她明显话里有话,想借这只蜗牛达到指鹿为马的目的,骆惊舟一眼看破,静静的看着她手忙脚乱的表演。

“呵,也对,正好我成全他,抛弃另一个,找个更好的。”锐利的视线与骆惊舟短兵相接,非鬼觉得继续这个话题,很有可能对自己不利,连忙讨好。

“要不我们晚上就吃烤蜗牛怎么样?”

面皮不带丝毫感情的瞥了他一眼:“为什么不是烤骆惊舟呢?”

“我要是死了,谁还能再来爱你呢?”鱼弯弯被他满嘴的骚话刚哄开心一点,一群拿着拍立得的女生迅速将骆惊舟淹没在了人海里,她被挤出了包围圈。

“是骆惊舟啊!”

“哥哥的神颜太可了!怪不得程磁犀那样的大明星前段时间都在网上说哥哥是他的白月光。”

“我要合照,我还要哥哥的亲笔签名!”

………

女鬼满脸阴霾的看了一眼状似很享受被人海包裹的骆惊舟,非鬼表示她一定产生了错觉。

夜廊之下,凉月为天穹乌纱所掩,出没于浓云之间。而湄洲小区的花圃中,一朵月光菊在葱绿的草地上探出脑袋,星斗时隐时现,黑暗的孤寂落在旅人的左肩,放慢旅人的趸音。

“铛铛——”

一片像是在空气中延缓了十秒钟后,才传入耳膜的铃铛声飘入干系者的识海,鱼弯弯眼睫轻颤,霎时清醒,对着正在做大头梦的骆惊舟施了个魇梦诀,飞上了穹顶。

她的法力,在这两道身影到来的一瞬恢复,是因为她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那一阵,之于骆惊舟不死不休的杀机。

两位麻衣鬼差一黑一白,哭丧棒上的铃铛在夜风中微微摇动,安宁肃穆的,像是一场与它们无关的战争。

“屠门何在?派你们亲自跑一趟?”

麻衣鬼差恭敬弯腰,扯出的声音又尖又细,活似在蒸锅上烤干水分的咸鱼:“殿下恕罪,吾等兄弟前来,非为惊扰鬼帝好眠,实乃勾魂夺命,生死簿上有一人,已然逍遥生死几百个人间岁月,不可不收。”

说话这鬼面色全白,身上所着,除哭丧棒外,再无一丝异彩;随着弯腰这鬼通身皆黑,若非偶尔喘气的舌尖探出,看见活动的迹象,则未能在夜色中分辨。

这是黑白无常,小鬼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