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弯弯被扼住命运的咽喉,表示有些紧张,骆惊舟的手捞住她的腰,轻声在她耳边:“方才我看到几个男同事一直在看你,你的行情,走哪儿都不错么。”
似褒实贬,暗藏杀机!
可达鸭眉头一皱,表示事情并不简单,当即一脸谄媚的吹捧:“近朱者赤,近总编者甜,都是因为跟您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且又捡拾起总编的几句牙慧、鹦鹉学习了总编的口才,这才领略了总编万分之一的风采,能够勉强入眼,大家亲近我,其实就是仰慕总编的风姿特秀、风华绝代,总编总不能跟自己生气吧?”
非鬼“啪”一声将厨房门阖上,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去把乌梅洗了。”
乌梅、乌梅……
鱼弯弯如获大赦般的抱着纸袋子离骆惊舟八丈远,开始认真的干自己的活,虽然吃了一半被从桌上捞到这里还有些不满,可想到这道饭后甜点,气却消了一半。
骆惊舟打开天然气开始烧热锅子,余光却一直落在跟乌梅、番茄较量的鱼弯弯身上。
女鬼在热水中穿梭的手指玲珑剔透,封闭的空间内,有一种别异的木芙蓉植物,掺杂一点湿漉漉的月色香气荡漾在怀,骆惊舟知道,这是鱼弯弯的体香。
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非鬼无声无息的站在了鱼弯弯身后,闭眼深吸一口气。
接近香源,这种香气果然芬芳馥郁的令人心肝都在颤抖。骆惊舟的气场强大到能令人当场下跪,因此在一靠近某鬼的时候,某鬼虽然背对着他,却为那种压迫感所慑,立即舌头打结、口齿不清,将洗好的乌梅、番茄统统放在盘子里,颤颤巍巍的递给他。
“好……我洗好了。”
凌厉的视线一寸不落的将她的细微表情与动作饱览入眼,骆惊舟承认,厨房不是合适的地方,却又很适合。
将盘子放在身后的准备台上,骆惊舟手长脚长,连一步都没有迈开,鱼弯弯暗自咋舌骆惊舟的生理优势,回过神来时,却被骆惊舟阴恻恻的眼神与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包裹:“现在怕了?”
岂止是怕,简直是怕到想自杀。
鱼弯弯有些暗悔刚刚不该为了一时之快那么冲动,幸好骆惊舟这厮与她相处时,倒也没做过什么强鬼所难的事情,心中微微安定,面色却犹带了几分紧张,强装镇定:“自然,自然是不怕的。”
那种成熟而优雅的气息无孔不入,鱼弯弯被这种气息包裹,连舌头都捋不直,张了张嘴,却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骆惊舟那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近在咫尺,鱼弯弯心慌的一批,也不敢与之对视,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窗外的鹅毛大雪,每一片挨得都那么近,灼烫又冰凉的将要热化。
骆惊舟忍住要将她拆骨入腹的欲望,骤然起身,鼻翼间的香气淡了不少,那种令人口干舌燥的冲动,果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可只要鱼弯弯在这方寸之地,他就别想安生。
“哐当——”屋外好像有人砸碎了一个盘子,鱼弯弯探头查看情况的瞬间,耳边听到一句“那你做好勾引我之后的准备了么?”
番茄掐蒂切开,夹上乌梅片,早已热好的锅倒入白砂糖和水的比例一比一,开大火煮沸成糖稀,将番茄滚入糖稀中蘸成均匀,骆惊舟做了二十几串装入盘子里,飘着糖稀香味的糖葫芦从鱼弯弯面前滑过,骆惊舟愣是一个都没给她留。
What the fuck?
她又是哪里惹到骆惊舟了?明明刚刚一直是骆惊舟在惹她好不好?!
看着骆惊舟西服上的中缝线,鱼弯弯苦兮兮的走出厨房,看到众人分了她的糖葫芦,祝之之靠在了她的总编肩上。
呸呸呸,才不是我的呢!!
不过为什么她的裙子这么短?为什么她的胸露的这么多?为什么她的手搭在他的手上?为什么骆惊舟这厮胆大妄为的在跟祝之之说话?
鱼弯弯将洗好的乌梅全部吃了个精光,又酸的厉害直捋舌头,骆惊舟走进来时见她捂着嘴直流口水,端了杯水给她咽下,拍了拍她的后背。
“哪个更酸一点?”
鱼弯弯不客气道:“你怎么舍得回来?”
他好像有答案了。
“糖葫芦虽然没了,但是别的还剩点,要不我们出去吃?”
出去吃?鱼弯弯双眼放光,连连点头。
“啪”一声,厨房的门被反锁上,骆惊舟拿出两个圆滚滚的番茄,将鱼弯弯逼仄在楼梯的角落里,右手撑在墙上,笑笑的看着鱼弯弯:“出来了,吃吧。”
女鬼被气的不轻,哆哆嗦嗦的别过头,却被不轻不重的捏着下巴,就像鱼弯弯对骆惊舟做的动作一样,又色又欲,酣畅的自有一种病娇的梦幻虚无,只是被骆惊舟这样碰了一下,她就忍不住瘫软在地,若非骆惊舟捞着她的腰,她缺氧的肺几乎都要干涸而枯竭。
《阅微草堂笔记》有言:昂昂若千里之驹,泛泛若水中之凫。骆惊舟的风华不是水中的凫鸟,他是逝者如斯、不舍昼夜的神驹,踏岸沙,步月华,凡人能觑到的万水千山,都只在他款款眉宇的一时半霎。
让人心动的五官妖孽的无与伦比,远高深逸的令人不住叹息,玉有灵性,灼灼其华。惊舟有仪,胜过江山如画。
他的气质华贵而优雅,一身强大的气场不容置喙地压迫着周围的一切。他不爱魁梧,偏要瘦削结实;他不只是总编本编,因为他更胜千言万语,潋滟天上下,似一片碧玉无暇,能抵无数苍苔露、明月芦花。
江山看不尽,最美眼前人。
鱼弯弯其实真的能理解祝之之那样的女性对着骆惊舟流口水,毕竟她也是个女鬼,也颇能体会祝之之的心情,所以才对骆惊舟一宽再宽,直至现在、身陷囹圄,无法自拔。
“我刚刚问你的那句话,你想好答案了么?”非鬼的声音低哑温和,温温柔柔的将鱼弯弯包裹,像是泡温泉一样,让女鬼酥麻战栗,从指间,一直触电到小腹。鱼弯弯的耳膜“嗡嗡”作响,只听到他的唇瓣简单的张合几个音节,愣是一句话都没入耳。
她捏不准,捏不准骆惊舟的情绪起伏,哪怕他现在说的话,是如此如此的贴近她的胸腔,她还是捏不住,骆惊舟的心绪怎样。她回过神,空气才重新回到她已经缺氧的心肺,她胸腔剧烈的起伏大口喘气,能不战栗,就不战栗,却又止不住的战栗。
很多事情,从他千里迢迢的飞来北海道后,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骆惊舟,他是个不输鱼弯弯的夺命女鬼,他也能要鱼弯弯的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骆惊舟比鱼弯弯要更加厉害。
抱着几乎化成一汪春水的女鬼,骆惊舟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笑,初始惊异于鱼弯弯的大胆荡然无存,只余一片早有预料的“果然如此”,果然如此,鱼弯弯的反应就该如此,骆惊舟将她的每一分呼吸幅度都看在眼里,唇瓣微启,对着鱼弯弯无声了说了一句“没用。”
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勾引我,却又怂成这样。
鱼弯弯,你真没用。
鱼弯弯当然明白他这两个字的意思,一时间心情起伏、溃裂不成军马,仆仆扬起的尘土漫天,她愣是发不出喉咙里的一兵一卒。
她没用。
对骆惊舟,她的确很没用。
横抱着鱼弯弯从后门上楼,楼下的吵闹声依旧喧嚣,而这边却静的你侬我侬,骆惊舟用脑袋摩挲着她的发梢:“弯弯,一个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