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弯弯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以前她是以为自己跟骆惊舟缘分已尽,所以也就无所谓,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怎么可能跟这些甲乙丙丁再有纠缠?
“你我身份悬殊,我不敢高攀。”
咧开牙齿,骆惊舟森森一笑:“你是我的,谁也偷不走,谁也,不行——”
衣衫不整离开卫生间时,猝不及防的遇到了来上厕所的苏授,四目相对的尴尬只是一瞬间,骆惊舟从隔间中跨步而出,衣衫整洁优雅,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苏授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鱼弯弯羞愧难当的夺门而逃。
“啧,年轻人,真会玩。”
骆惊舟抱臂好整以待:“这么闲能跑到这里来评头论足,那些朋友不用招呼么?”
苏授耸耸肩开始放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缺的从来不是主人,只是供他们寻欢作乐的场所,现在你的书房、走廊、喷泉池旁边,估计处处都藏着生命的原始演绎。”
见骆惊舟准备走出去追鱼弯弯,明显一副还不满足的神色,转过身笑容里带着几分揶揄:“怎么?甜蜜的分开一会儿都不行吗?”
“关你——”
“骆惊舟,大哥我可警告你一句,”在骆惊舟离开前,苏授语重心长道:“若之前你与方聆渺的事,你能解释的清,鱼弯弯也能不计前嫌的原谅你,但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第二个谎言,你有没有想过第一个谎言后紧接着的第二个谎言被拆穿,鱼弯弯会怎么想?”
这句话成功的让骆惊舟的脚步停住,目光幽深,显然是根本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骆惊舟,如果你自信你与她的感情足够稳固,能够克服这些障碍,你就应该尽可能的让鱼弯弯爱上以前的你,而不是现在的你,因为无论鱼弯弯有多么离不开现在的你,一旦事情被拆穿,她受你欺骗而产生的厌恶,还用我多说吗?”
因为苏授的这句话,鱼弯弯回黄昏别馆的计划,变得异常的顺利。
鱼弯弯跑开后本想去后厨,却循着一阵悠扬的钢琴声来到琴房,推门而进时,琴房内却空无一人。
奇怪,刚刚明明听到有人在这儿弹肖邦《夜曲》的啊,难道现在这整座庄园除了自己,还有第二个鬼?
纯黑色的雅马哈钢琴茕茕独立的落在琴房的正中央,和着吊顶垂下来的灯光,折射出如梦如幻的星形光芒。那光滑如镜的烤漆每一寸都完美到挑不出任何缺憾,弧度的起伏变化、琴身的优优雅雅,无一不显示出这架钢琴的造价不菲与遥不可及。
钢琴旁有一扇巨大的双面镜,鱼弯弯对着自己的影子做了几个鬼脸,末了又趴在镜子前数了数自己的眼睫毛。
那少女身穿女仆装,黑白相间的色调愈发衬出她肌肤皓白,两颊绯红,无须胭脂点染。
裙摆层叠着镂空花纹,精致的白流苏穗子在外侧,随动作而翩跹不已,白皙修长的双腿展露无疑,凹凸曲线、玲珑有致,像是一颗正在从青涩转变成熟的果子,诱惑致命的令人忍不住采摘。
一声微不可察的沉重呼吸掠过。
鱼弯弯的手指在钢琴的琴键上滑过,微微点头:只听这音色就知道这架钢琴的价格了。
然而食指在触碰到一个键时,闭眼仰首:这个键的音色,不太对。
音叉、调音尺就在一边,鱼弯弯撅着屁股趴在钢琴下开始观察零部件。
今晚因为宴会缘故,所有女工穿的都是黑白相间的女仆装,裙子的长度也在膝盖之上,这样的动作,几乎能让镜子后面的人一览无余。
裙底的风景使得那抹呼吸愈发沉重,却迟迟不敢现身。
鱼弯弯检查完了又在钢琴的琴身上琢磨了好大一会儿,发现原来是有一个小小的齿轮那里缺了一点,有些遗憾的摇头:难怪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也无法补救了。
坐在琴椅上,鱼弯弯手指散开,带着几分自适的弹奏起刚刚听到的那首肖邦曲,流畅而悠扬的小调流泻在她的指间,滑过钢琴旁的双面镜,在镜后那人的周身绕了一个大圈,恶狠狠的吻在了他阔别眼前少女已久的思念上,恋恋不舍的飘出了琴房外。
骆惊舟开门的瞬间看到鱼弯弯在弹琴,惊讶中带了一丝“合情合理”,将门锁死后来到鱼弯弯身旁,驻足听了一会儿,却发现鱼弯弯琴技高超,绝不在自己之下,心中的惊愕便更甚了。
这个女鬼到底还憋了什么绝招没使出来?非要自己像赏金猎人一样,一个个的把宝藏挖出来?
鱼弯弯感受到骆惊舟的视线,动作一停,有些局促不安:私自闯进人家的琴房是不礼貌的,何况自己还没有得到别人的同意擅自动了人家的钢琴。
骆惊舟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将她的手指放在琴键上,低头靠近鱼弯弯的耳畔:“我们试试四手联弹?”
鱼弯弯讷讷点头,害羞的不敢看他,当骆惊舟先起前奏时,却心有灵犀的迅速跟上,看的骆惊舟眼中异彩连连:跟鱼弯弯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不枯燥,她就像分明又神秘的四季一样,永远会带给自己无数的惊喜与欢乐,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会让自己头疼,但对象如果是鱼弯弯,他愿意自找这个麻烦。
四手联弹的钢琴曲是一首莫扎特的小调,按照惯例,最后应该由她来收尾,却在她正准备收尾时,被骆惊舟按在了钢琴上,琴音“duang”的一声巨响,吓得鱼弯弯惊慌失措。
“我我我我——”
“最后这个结尾,我想用另一种方式结束。
……
出去时,苏授遇到了穿粉色连衣裙的童重锦,正在被从美国留学归来、L市著名浪子宗政纠缠不休。
“你跑什么啊?小可爱,本少爷就是想让你陪我喝杯酒,你看你,你怎么怕成这样呢?”
童重锦穿着粉色的半袖连衣裙,腰间的蝴蝶结可爱动人,白色的的蕾丝点缀裙边上,身材娇小,姗姗可爱。而她的脸是鹅蛋形的,加上一双明净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下,有一双常带笑容的樱桃小嘴,能使人眼前一亮的同时,也很轻易就猜到这个女生的性格。
“对不起,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宗政嗤笑一声,这里在举办宴会,隔着八百里都能看出来,这个妞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撞上自己,还用了这么烂的借口,不就是在欲拒还迎么?怎么?现在引起自己的兴趣还想继续演下去?
宗政一双手摸上她的脸蛋:“小可爱,找人的话,我可以帮你找,酒不喝也没关系,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两句怎么样?”
童重锦连连摇头,脸上已带有几丝被挑衅后的怒意:跟鱼弯弯在一起久了,她可是很凶的!
“呦呵,还生气了,这样就更对味了。”
童重锦用高跟鞋的鞋尖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背,疼的宗政龇牙咧嘴,却在童重锦即将逃走之前死死捏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要扇在她的脸上:“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妞,今晚你死定了!”
下意识闭眼,却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降临,童重锦抬头,苏授正钳锢着宗政的手臂,好看的侧脸上带着几丝冷漠的嫌恶:“臭虫在国外夹着尾巴惯了,回国才敢横行霸道?”
见到苏授的第一眼,宗政不知为什么抖的厉害,连连讨饶,苏授“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腕,对方跌跌撞撞的离开。
“那个——小哥哥,你是好人吗?”
童重锦睁着一双懵懂无知的眼睛看向苏授,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年轻又很好说话的样子,刚刚还救了自己,应该是个好人吧。
苏授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眉梢微微搭耸,睁着略带钝感的眼睛看上去十分无辜:“我是好人哦。”
“那你能带我去找鱼弯弯吗?”
哎?苏授微微歪了歪脑袋,看着眼前这只迷路的小白兔,明显一副见谁都是好人的样子,当即心里暗笑一声,不着痕迹的牵起她的手,真诚的捧在胸口之前:“那你不能再接近刚才那个坏蛋哦。”
“好,我保证!”
走在前面的童重锦时不时回头,似乎是在确认他会不会丢下自己跑开,却见苏授一直含着真挚的笑容看着自己,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顺着楼梯拐了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