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弯弯的饭团还没咽下去,听到这句话差点又噎住,缓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指着骆惊舟“你你你你你”了半天,咽下嘴里的饭退离床边八丈远。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颜色的粑粑,我每天可是很辛苦的,跟你这个资本主义完全不一样!”
“我倒是无所谓,你确定你要在你吃饭的时候提这些吗?”骆惊舟轻裘缓带的靠在床沿上,看着鱼弯弯一张脸由红到紫又到白,觉得实在稀奇的紧。
“我的回答是不行!出去出去出去!”推着骆惊舟出了门,鱼弯弯拍了拍胸口:今晚跟他睡?那明天估计自己连路都走不了了。
悠然自得的打开最后一个盖子,眼中露出惊喜:“哇,曲奇饼哎!这个资本主义的晚饭居然还有零食!”
门外骆惊舟听着门内的动静微微摇头,正欲转身离开,却房门打开一道缝隙,一双小手悄无声息的伸出来,手心握着几个曲奇饼干。
“呐,我吃了你的晚饭,好歹要给你留一点,别说我小气啊。”
她显然是侧着身子伸出手的,骆惊舟嘴角微勾,拿下面具,捧起她的手,直接咬住那几块饼干,舌尖碰触到她的手心,她像烫伤般的缩回,却被骆惊舟抓住。
“弯弯——”
“叫我靓仔。”
“你确定今晚真的不跟我一起睡么?”
“谁要跟你这个资本主义一起睡觉,吃屁去吧!”
这次门内再没有动静了。
擦了擦嘴角的饼干屑,骆惊舟戴上面具后没有离开:他有预感,鱼弯弯嘴软心硬,一定会开门的。
果然,五分钟后——
吃饱喝足的鱼弯弯刚刚开门冒了个头,看到还站在门外的骆惊舟,一脸震惊:“你怎么还没走?”
“说实话,我在等你跟我心有灵犀。”一把将鱼弯弯拉过带上门,抱着她上了楼梯。
“我的曲奇饼怎么办?”
“现在你还有心思想着吃的?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苏授要举行宴会,最大的目的,就是要从天天被骆惊舟跟鱼弯弯这对情侣花式虐狗中解脱出来,而最好的解脱方法,就是以毒攻毒。
都举办宴会了,宴会上女人那么多,他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比鱼弯弯更可爱的小猫咪。
当然,他忽略了两点:首先,鱼弯弯从来不是什么温驯的家猫,其次,在骆惊舟心里,天底下没有比鱼弯弯更可爱的存在。
这场宴会的目的与定位搞错,这也导致以后苏授每每想到举办这场宴会的情景,都追悔莫及。
这次参加宴会的,大部分都是苏授在本国的朋友,骆惊舟的那些合作伙伴则少有来的,不仅仅是骆惊舟对跟这些人的交流不感兴趣,也是因为骆惊舟担心他们的到来,万一走漏风声,会引起鱼弯弯的怀疑。
鱼弯弯作的工作重心被崔伯往骆惊舟身上转移,有了崔伯和苏授这两个神助攻,骆惊舟几乎每次都是大获全胜,鱼弯弯虽然还免不了抵抗,但是已经越来越没什么力度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人,跟骆惊舟带给自己的感觉太过相像的原因,在他身上,鱼弯弯总是能找到骆惊舟的影子。
鱼弯弯得承认自己一直以来想竭力逃避的问题:那就是即便她再怎么厌恶骆惊舟,骆惊舟在她生命中留下的影响不容置疑,这也并不是因为骆惊舟是第一个占据他的男性,而是因为真正深爱过的人,以后再次爱人,难免总能在他身上找到痕迹。
所以她一直也很好奇,她跟向夏深之间的差距简直就是南极与北极,骆惊舟的眼睛得近视成多少度,才能瞎了眼的看上她?
黑云晃漾,黑如丝绒般的夜空点缀着无数的繁星,在巨大穹苍的包裹下,蜿蜒曲折的河流水面上,弥漫着玫瑰与葡萄叶的香气,一场灯火璀璨而盛大狂欢的宴会在枕梦山庄举行。
时钟在八点敲响,枕梦山庄的门口停了一辆又一辆的高档轿车,穿着得体的宾客携着女伴的手跨入庄园,整个庄园内络绎不绝,都是人喜悦的脸。
崔伯为了这场宴会可谓是操碎了心,在宴会开始前一个月就开始订购食材配料,做到了煎炸烤烧,应有尽有。
鱼弯弯端着进口的鱼子酱穿梭在宾客之中,只觉得这盘鱼子酱沉甸甸的,毕竟崔伯说过,这盘里的鱼子酱是按粒卖的,一粒就要几百人民币,鱼弯弯偷偷尝了几个,味道还真不错,要不是现在端出来,估计就被她尝光了。
宴会厅的一切陈设都十分动人气派,鱼弯弯看到了长桌上的卡罗拉玫瑰,大簇大簇的堆放,鼻翼间还有各种菜式的香味,宾客俱眉开眼笑,频频碰杯,场面奢华夸张的令人咋舌不已。
忽然几个女仆聚在一起指着人群中的一个窃窃私语,鱼弯弯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去。
苏授是骆惊舟游学欧洲时认识的朋友,时至今日,已经有足足十几年的交情了,这十几年的友谊之下,自然不是寻常的朋友。
苏授比骆惊舟小上两岁,却总喜欢以大哥自居,受骆惊舟许多照顾,也照顾过几次骆惊舟,譬如在鱼弯弯这件事上,他的“照顾”便是最多的。
他穿着精致剪裁的黑白色的休闲装,显得英姿勃勃,清澈的眼眸略带钝角,放在一个大男人身上显示出永远年轻纯净的样子。高挺的鼻梁,诱惑性感的薄唇,却偏偏又有着小麦色健康的皮肤,嘴角总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这个“娃娃脸”明明已经过了青春年少的时候,却又因为外形使然,使得他永远年轻,永远有一种人畜无害的魅力,却当你被他的外表骗倒而深陷其中时,最后死的最惨的也往往是你。
“嗯,是挺帅的,谁啊?”
其中一个女仆以极其夸张的语气:“这你都不知道?他来我们庄园好几个月了,虽然一直深居简出,但是背景来历,说出来可是很了不得的。”
“听说是少爷留学欧洲时认识的朋友,叫苏授,是国际上有名的经融分析师,任何公司只要有他出马,从来都没有解决不了的财政问题,听说好几家顶尖的金融公司想买断他出马,操持他们公司股票市场,工资待遇开出了天价,连这个庄园都能买下来!”
“我也听说他好像跟少爷毕业于同一所学校,在国外是无人不知,混的风生水起,怎么忽然回国了?”
“少爷就是少爷,连苏授这种时间等于金钱的金融巨子都能请回来坐镇好几个月,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但光这份心意,就已经令所有出资买断他的公司咬牙切齿了。”
………
鱼弯弯侧着头打量着在人群中谈笑举止落落大方的娃娃脸,看不出来啊,他还有这魅力?
娃娃脸似乎注意到鱼弯弯的视线,在人群中对着鱼弯弯投以一笑,鱼弯弯愣了愣,身边的几个女仆立即哇哇乱叫。
“哇哇哇哇哇,他刚刚是不是对我笑了?”
“你胡说,明明是对我笑的。”
“对谁笑都不要紧,这辈子能冲着我笑一笑,我已经无憾了。”
………
摸了摸鼻子,鱼弯弯灰溜溜的逃走:她总感觉这个娃娃脸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举着被自己“尝”的快差不多的鱼子酱,鱼弯弯在楼梯拐角处一停,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吕绫今天身穿粉红玫瑰色紧身连衣裙,脖颈间挂着一条近乎透明的宝石红项链,与礼服相映成彩,暗色的眼影显得她愈发娇媚,微卷的褐色长发,发尾吹成优美的大波浪,脸上总是那自信而固执的表情,却现在握着电话,明显语气中带着几丝紧张的颤抖。
“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零点集团现在已经是骆惊舟的囊中之物,吕氏集团的死活,也只在骆惊舟的一念之间,你想要造成的效果没造成,反倒自己先葬送了前程,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鱼弯弯自从那件事后就与骆惊舟分手,下落不明,我道哪儿去给你找她去?”
“你说的倒是轻巧,当初要不是你设下骗局,让骆惊舟失去意识陷入昏迷,再让我故意带着人‘准时’捉奸,再将照片放在网上,我吕氏集团现在也不至于濒临破产的境地,你知道我爷爷的那些股份被谁买去了吗?就是骆惊舟!你还要我再帮你一次?方聆渺,你醒醒吧,你现在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就不能安稳过日子吗?”
………
“哐当”一声,餐盘落地,鱼弯弯如梦初醒般的后退,吕绫感知到动静迅速走来,鱼弯弯手忙脚乱、惊慌失措之际,被一双手捂着口鼻拖入卫生间,想挣扎时,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又瞬间偃旗息鼓。
“弯弯——我刚刚一直在找你,你去哪儿了?”说话间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低头吻住她的脖颈时,鱼弯弯却不再如往常一样,反而狠狠推了他一下。
“弯弯?”
鱼弯弯咬着下唇,面色闪过一丝纠结的痛楚:如果骆惊舟是被人陷害,而自己在他腹面受敌时,不仅没有支持他,反而还给了他致命一击,那自己岂不是天怒人怨至极。
“我——我,”鱼弯弯紧攥着双拳,“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喜欢的人!”
骆惊舟悠闲的抱臂侧躺在墙上。
“你不生气?”
看着鱼弯弯近乎难以置信的神色,骆惊舟心情很好道:“每个人都有过去,我不追究。”只要那个人是我就行,如果不是我,那他也死定了。什么追不追究的屁话,他骆惊舟只喜欢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东西,不喜欢这样东西还有过别的所有者。
鱼弯弯挠了挠脑袋:这个男人真的是莫名其妙。
但是知道骆惊舟是被冤枉的事情后,鱼弯弯显然还是更偏向于骆惊舟,虽然眼前这个人自己的确喜欢,但若一定要选,她宁愿回到骆惊舟身边。
“我明天得离开。”
“离开?”骆惊舟双眼露出危险的色彩,“你要去哪儿?”
“黄昏别馆。”本来想说“与他无关”,但是这样说,明显也显得她有些太不近人情,何况这段时间与他的相处,自己也并非全无感情。
“我很感激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鱼弯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我们,好聚好散吧。”
听到这声“好聚好散”,骆惊舟都被气乐了: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要回的地方也是黄昏别馆,你跟我怎么散?又如何散?
但是对于鱼弯弯忽然要回到黄昏别馆,骆惊舟实在好奇,总觉得这当中发生了什么意外的变故才是,当即拉着鱼弯弯的手:“至少今晚再——”
自己要跟他分手,他还在惦记着分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