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长卷发垂在肩上,小巧的耳垂挂着两个银白环状的耳环,一袭暗黑色的丝绸吊带睡裙,波涛汹涌明明朗朗,似乎是故意,她赤着脚站在地摊上,精致的妆容下略带诱惑的气息。
“骆总——”
骆惊舟毫不留情的推开她,薄唇轻吐:“谁让你进来的?”
方聆渺顺势跌倒在地,楚楚可怜:“这就是人家的房间,骆总您进来不是来找人家的,那是来做什么的呢?”
骆惊舟环顾了一下环境,自然明白了一切,冷笑一声,懒的废话,抬腿要走,方聆渺却忽然大胆的抱住骆惊舟,“波涛汹涌”化为近在眼前的“惊涛骇浪”,吻住骆惊舟的唇,眼神若有若无的擦过头顶上正对着这一幕的针孔摄影机。
下意识的惊愕之余,骆惊舟断然后退,用手绢擦了擦,揉成一团丢在地上,方聆渺见此一幕,心中狠狠一疼:虽然是做戏,但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一个男性,却他对自己弃之如敝屐,让方聆渺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
“方小姐的热情似火用错了地方,虽然我不知道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但是你们零点集团的下场,相信我,绝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次骆惊舟连表情都懒的给她,却忽然头晕目眩,扶住墙看着方聆渺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意识开始模糊,却强行撑着墙壁:“方聆渺,你们零点集团,已经下作到了这种程度了么?”
“这我丝毫不否认,”一步步走来的方聆渺,宛若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笑容满含着痛苦与恶毒的交织,“但是骆惊舟,这次,即便我不能送你问鼎集团下地狱,我也要送你和你的爱情先下地狱!”
骆惊舟没回来,鱼弯弯总是睡不着,模模糊糊在沙发上打瞌睡时,童重锦急冲冲的敲门,吓得鱼弯弯一激灵。
“弯弯?你刚才上网没有?——”
鱼弯弯揉着眼睛:“现在是凌晨两点,我又不是咸鸭蛋腌的,那么闲——”
“那就好。”童重锦拍了拍胸口,顶着鸡窝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刚刚谢析凌晨打电话给自己,要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来这里看住鱼弯弯,千万不能让鱼弯弯想不开,也不能让她接触任何能够联网的电子产品,当时自己还奇怪,直到挂断电话,看到几乎每一家头条上都是一样的照片与标题,明白了始因。
骆惊舟在酒会结束后,与零点集团的执行总监方聆渺,在情侣蜜月的总统套房中热情拥吻,却没想到套房内被不法分子安装了针孔摄像机,私密照被流传在网上,而恰逢吕氏集团的千金吕绫前去酒会寻找吕同夤,带着问鼎集团的同事“误闯”套房,当场“捉奸”,现在各大媒体都极尽渲染之能事,一场普普通通的酒会,霎时间让骆惊舟与方聆渺的关系推上热搜,撤下来后又被吃瓜群众顶了上去。
鱼弯弯看着童重锦坐立不安的模样,明显就是有事,而且事情还不小,八成就是与骆惊舟有关,心中一急:难道是骆惊舟出车祸了?为了怕自己担心,所以在这里陪着自己?而骆惊舟正在ICU抢救?
趁童重锦上厕所的功夫,鱼弯弯迅速溜到楼下准备去医院,却楼下小区的全息投影屏,平时都是播放些国家大事与外交,现在骆惊舟与方聆渺的亲密照却在首页上赫然可见,可知这件事在外界的影响,只怕已经分分钟盖过了任何一件新闻了。
“弯弯——!!”追下来的童重锦站在全息投影屏前看到了鱼弯弯,鱼弯弯脸上的表情诡异的让童重锦有点害怕。
“弯弯,我们回去吧?”
鱼弯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回哪儿去?”
看着鱼弯弯眼底的感情一点点褪去,童重锦心中警铃大作:完了。
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既不是骆惊舟,也不是方聆渺,而是鱼弯弯,因为现在看来,骆惊舟之前的求婚有多盛大,今天的头条就有多劲爆,多讽刺。
没有人责怪骆惊舟潜规则了女下属,又脚踏两条船的与方聆渺暧昧不清,因为骆惊舟的确有这样的条件,也有这样的能力,在外人的眼里,问鼎集团就是应该跟零点集团珠联璧合,这样的婚姻也才称得上是王子与公主的婚姻,而鱼弯弯,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丑,此前都没有任何人听过她的名字,现在陡然因为骆惊舟的关系上了热搜,也很快就被人淡忘,而现在又因为这件事情,又被从犄角旮旯里拖出来鞭尸。
一时间,鱼弯弯成了网络上最值得同情,也最不值得同情的对象,因为在众人眼里,借上司上位,就要做好有这一天的心理准备。
而方聆渺?骆惊舟呢?
零点集团与问鼎集团的股票市场没有因为此事而大幅度缩水,却各自因此而提高不少,说到底,是让股民看到了两家公司相携后可能产生的实力与希望。
鱼弯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拖着行李箱住在了童重锦家,童重锦自然是不介意,但是——
看着邮箱中挤满了骆惊舟交代的细节,甚至事无巨细到了、连鱼弯弯不能吃海鲜都罗列的清清楚楚,童重锦趴在床上,侧头看着沙发上心不在焉看小说的鱼弯弯:你怎么不自己来说呢?
一个星期后——
那天凌晨爆出来的大瓜吃了一个星期已经不新鲜了,在骆惊舟清醒的第二天就迅速以雷霆手段,将散布信息者送进了警察局,撤下了所有讨论这件事的贴吧、微博、热搜……连评论区有任何人提及违禁词,都会被禁止一个月的发言,软硬兼施之下,风波过去的超乎寻常的迅速。
鱼弯弯在浏览器上刚打出“问鼎”两个字,便被迅速锁定,再也无法进行网页转换,有些好笑的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他心虚什么?零点集团都纹丝不动,方聆渺损失的比你都多,你骆惊舟心虚什么?
问鼎集团——
吕绫身着粉色的露肩抹胸,下身穿着墨绿色的休闲中裤,一双红色高跟鞋简约大方,手腕上一只卡西欧的女士手表,镶嵌的钻石在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泽。头发蓬松盘起,只是化了淡妆,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显示出职场丽人的气场。
“我以为,至少你不会跟方聆渺是一样的人。”
“骆总心里,又何曾将我跟方聆渺放在心里呢?”更何况她还样样都不如方聆渺。
抬头注视着骆惊舟,吕绫一贯风情的脸,露出一丝漠然的讽笑:“骆总,现在您还有心情来公司处理善后,想必是家里的人,已经安抚的差不多了。”
几许阴戾的气息在骆惊舟脸上一闪而过,吕绫起身道:“我也知此事一过,我在问鼎集团再无法立足,但是骆总,我吕绫在你这里栽了跟头,我认输,输给一个无名小辈鱼弯弯,我不服。但是你想跟鱼弯弯畅快的过日子,实话告诉你,满世界除了你骆惊舟,有的是方聆渺这样的人,你的愿望,永远不会实现!”
骆惊舟倒扣手指在桌面上挨个敲击,听吕绫说完,敲击的声音陡然一停,抬眸一字一顿:“吕绫,你以为,吕同夤在国外抵押的那些股份,是被谁买走的?”
看到如预料之中出现在吕绫脸上的表情,骆惊舟心里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吕氏集团连零点集团的凤毛麟角都算不上,击溃这样一个小集团,根本连开心都开心不起来,吕绫与方聆渺的联手,只是加速吕氏集团灭亡的序曲而已。
“好好享受下午你与吕同夤的最后一场S市羽毛球赛,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长椅一转,骆惊舟背身对着吕绫,是送客之意,吕绫眼眶泛红,不敢置信的走了出去,却也知道,骆惊舟绝不会跟她开玩笑。
“将那日参加酒会的所有人召集起来,我要加速对零点集团的收购案!”
说出去的话长久没有得到回应,骆惊舟皱眉之余,却内线传出谢析“鱼弯弯来公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