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鱼弯弯浑身像被碾过一样,颤颤的下床,却刚下床时发现连站都站不稳了,一脸悲愤的看向骆惊舟:“你你你你你——你说话不算数。”声音发出才发现嘶哑的不像话。
窥一斑而知全豹,从某鬼起床这一下,可以看出总编大人并不小,甚至体力也很好,不然不会忙到今天天亮才放过她。
骆惊舟抓过她的手指头笑的春风得意:“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你说了轻点的!”
“我怎么知道呢?这种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骆惊舟用上次鱼弯弯搪塞他的话搪塞鱼弯弯,鱼弯弯恨恨:“骆惊舟,你被解雇了!!”
拿出枕头靠在床边,骆惊舟全神贯注的饱览着眼前的春色,轻裘缓带、细细道来。
“解雇最高执行总裁,首先你需要证明我违反了《公司法》五条不可触犯规定中的任意一条,然后需要联合问鼎集团所有持股人启动紧急会议,并估量每个人手持股份占比,只有当你拥有股份超过50%以上,并且拥有超过董事会一半以上的高层举手参与表决,你的提议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经过仲裁公司的审判流程,再经过司法确认,我在表决书上签字同意之后,你就可以偷笑一下了。”
骆惊舟说话的语调和昨天晚上别无二致,腻死人的蛊惑折磨,还带着点成熟男性的低音炮。
鱼弯弯不争气的别开脸难以与他对视:“可是你不是执行官兼任总裁么——我还怎么联络他们解雇你?”
“真聪明,所以这也是办不到的事情。”他的眼底涌上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好像深不见底的深渊,“不过你么——”
感觉到近乎贪婪的视线,鱼弯弯这才想起自己寸缕不着,连忙钻入被子里,骆惊舟眼神晦暗难明,昨夜还未餍足的冲动复又燃起,双臂撑在鱼弯弯的肩膀两边,居高临下:“不过如果是你,叫我一声老公,你就是老板娘,老板娘倒是可以解雇我哦。”
“你做梦!”她被骗的还不够惨么?
揉了揉沙哑的喉咙,鱼弯弯哀求道:“求你了,今天你不是要工作么?”
“事假!”骆惊舟拉上被子,盖住两人,“有什么事,比你更重要?毕竟我可是一个走路习惯看鹿在哪里的人,而现在,鹿在我心里。”
下午——
鱼弯弯窝在沙发上,骆惊舟给她揉着小腹,肚子上放了个热水袋:“这里还疼么?”
“疼,可疼了——”鱼弯弯扁了扁嘴:“还不是都怪你,说话不算话——”
眼神中掠过一丝懊恼,骆惊舟显出几分歉疚:都怪他太用力了,而鱼弯弯以为他愧疚难当,开始打蛇上棍。
“所以为了表示你的歉意,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只要不是——
“以后不准碰我!”
骆惊舟动作停顿半秒,以一副看戏的神色看着得寸进尺的鱼弯弯:“你觉得可能吗?”
“那你至少不能再如此卑鄙无耻。”
“我还有更无耻的时候,你要是想见识现在就行——”乜斜了鱼弯弯一眼,以一种可惜的神色:“不过,你确定你行吗?”
“流氓!”
鱼弯弯朝骆惊舟丢了个枕头,对方大手一捞,正中红心,将枕头靠在沙发上,挽过鱼弯弯的双肩,将热水袋放在她的小腹上。
“为什么那天要选在正午十二点呢?”
“因为如果是午夜,你就要驾着南瓜马车离开了,我只怕我在城堡等不到你回来。”
哼哼两声,嘴角微弯,又有些憋气的回头看着骆惊舟的脸,心脏却“怦怦”直跳,似乎还不敢置信骆惊舟已经是自己每天早上醒来都可以互道早安的人了。
明明以前,这只是奢望而已。
果然,命运安排她遇见骆惊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给她留条活路。
“总编,你看过《两小无猜》这部电影么?”
“我并不觉得你在这个时候讨论这部电影是合适的时机。”气氛不对。
男女主角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敢做一切事情,甚至敢所嫁、所娶,都不是自己的心上人,明明互相相爱,却唯独不敢于对方说一句“我爱你”,最后双双投入地下被混凝土凝固成两具雕塑。
“这有什么好谈的,我与你绝不会是这样的结局。”骆惊舟紧紧抱着鱼弯弯,有些不满抗议。
此时的两人还不知道,有些事情,注定在开始就已写好结局,而有些事情的结局,总是在细枝末节中露出端倪。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骆惊舟,你比我雨后初晴所珍藏的彩虹还要宝贵,就像是我年少时偷吻到的露珠,此后山长水远,仆仆来赴,既做我的眼泪,也做我的湖,更是我的怦然心动。假使以后真有一阵冰凉的山风将你我分隔两地,山风吹散了窗纸上的松影,也吹不散我心头的骆惊舟。
吕绫因为被骆惊舟调到了企业规划部,所以长久以来都无法、也无机会骚扰骆惊舟,而骆惊舟也在鱼弯弯回来问鼎集团的那天,明确给了吕同夤回复,基于种种或明或暗的示意与威压,长久以来,除了必要的工作安排,吕绫在问鼎集团再也没有了接近骆惊舟的机会,时至今日,她已经有几个月不曾与骆惊舟说过话了。
而她,依旧固执的留在了问鼎集团。即便是骆惊舟与鱼弯弯的求婚沸沸扬扬,传遍了整个世界。
谁也不知道吕绫在骆惊舟求婚成功的那天晚上去买了多少醉,也不知她几乎整夜整夜的失眠,但长久以来,骆惊舟对任何女人都没有表示过亲近之意,这让吕绫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而事实上,这个机会,骆惊舟只留给了鱼弯弯。
抱着一叠资料推门而出,吕绫遇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
方聆渺笑语晏晏的摘下墨镜:“吕小姐,我们谈谈?”
天台上除了十几台空调外机在“嗡嗡”作响,便只有冬末的冰寒彻骨,最冷的时节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冷的天,方聆渺的上身却只有一件超短款披肩小外套,修长的大腿,外裹一条鹅黄色的迷你裙,配着一双黑色的高筒靴。惹火的身材,一头大波浪金黄卷发在阳光下耀眼无比,以不自然的起伏弧度搭在肩上,大地色的裸妆显出成熟风情,脖颈之间,一条独特的定制项链斜斜的挂在颈上。
吕绫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你有什么事么?”
严格来说,吕氏集团相比零点集团与问鼎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的确是显得势单力薄了点,所以吕绫在名媛圈子中,也不如方聆渺爬的高吃得开,但是吕绫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危害问鼎集团与吕氏集团的事情,这也是她与方聆渺的不同,也是骆惊舟至今还能将她留在问鼎集团的原因。
许是从小在异国他乡长大的缘故,方聆渺热情火辣,却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养尊处优惯了,她的骄傲自然也不容许任何人拒绝,对于骆惊舟这个“刺头”,无论如何也要达成所愿。她自然看不上吕氏集团这样的“小门小户”,但是现在这“小门小户”,却是能帮助她达成目的的存在。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听到这求人帮忙还如此高傲的语气,吕绫笑了。
她是喜欢骆惊舟,因为骆惊舟身上没有任何一点,能够不让异性喜欢,但是她更识趣,知道什么时候能缠着骆惊舟,什么时候不能,虽然知道现在骆惊舟与她肯定没可能,还是抱着天真的幻想留在问鼎集团,她在等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但是要她放弃那么久的坚持,她也做不到。
而不用多说,吕绫与方聆渺素无瓜葛,方聆渺瞧不上自己,吕绫也知道,而她跟方聆渺唯一能够联系起来的点,就是骆惊舟,所以如果方聆渺真的有什么事要求自己,也一定会跟骆惊舟有关。
“方小姐,我吕绫只是问鼎集团一个小小的员工,帮不了方小姐什么大忙,方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吕绫转身就走,方聆渺面色闪过一丝不屈的狠厉:“你以为,吕同夤在国外欠下的那些赌债,压了吕氏集团的股份进去,就能还的清吗?”
一阵寒风刮过,空调制暖的声音“隆隆”作响,却无论如何也暖不了人的心。
零点集团成功举办拍卖会后,在国外四处融资上市,关注点一心扑在打开国外市场上,却国内的生意屡屡受挫,而每一项目谈崩的背后,都隐隐约约留下了问鼎集团的痕迹,而在零点集团的股东开始注意到时,零点集团在国内的小半产业,已经岌岌可危了。
股东召开紧急会议开始撤回在国外的资源,预备资金回笼先保国内,却还未来得及撤回,国外的无数资源纷纷倒戈一击,使得他们元气大伤,两头不讨好,零点集团彻底失去了国外市场,也失去了国内一半的机遇。
而与此同时,本就如日中天的问鼎集团却在以更迅猛的劲头茁壮,本来只是与零点集团齐头并进,甚至隐隐略逊一筹,现在已然将零点集团甩在身后。
方聆渺身为零点集团的运营总监,看到最近惨不忍睹的结果,无声沉默:骆惊舟,吞下那么大的份额,你的胃口倒是很好,但是,你有那么大的胃,能消化的了吗?!
晚间九点——
骆惊舟最近紧锣密鼓的与零点集团暗中较量,零点集团节节败退,而问鼎集团则高歌猛进,其余集团企业见问鼎集团风头大好,纷纷有拉拢投靠之心,这些大大小小的企业汇合在一起,也是不小的力量,骆惊舟要达到目的,必须借助他们的手,因此酒局、饭局再多,也只能疲于应对。
酒过三巡,骆惊舟脸上已带了些微醺的意思:他的酒量极好,先天的天赋加上后期的训练,几乎是百杯不倒,但几十个人轮流来灌,再好的酒量也有一个限度。
这场酒会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层举行,也是骆惊舟拿下零点集团小半产业的胜利品,在此举办酒会,显然是有所寓意。
从洗手间推门而出,骆惊舟看着前面的路有些微微恍神,揉了揉太阳穴,他知道他的确醉了。
在“好心”的酒店服务员的带领下,骆惊舟来到一间布置暧昧朦胧的套房,松了松领带斜躺在墙上,下意识的开始掏手机:他得给鱼弯弯发个信息,今天晚上可能回去的晚一点,却信息还没发出去,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骆惊舟的腰,骆惊舟下意识的还以为是鱼弯弯,又惊又喜的转头,那人却是穿着清凉的方聆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