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的到了问鼎集团,已经是黄昏了,骆惊舟如中世纪油画里跳出来的王子,优雅好看的令人目不转睛,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他一边与几个搭讪的股东谈话,眼神却在人群中搜寻那一抹绿意。
丰息主动上前问好,骆惊舟淡淡回应,恰逢此时大门打开,鱼弯弯气喘吁吁赶来,在光芒烛照的尘埃中映入眼帘。
蓝绿色的吊带抹胸长裙,下半身多层轻纱蓬松有感,采用同上身降色调却升明度的碰撞搭配,吸睛的令人清新一气。鱼弯弯长发及腰,不牵不绾,自然垂下的蓬松黑亮,绽放着少女本身最原始的率性自然。
高窄的鼻梁,秀气中带着一丝娇憨可爱,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使人再舍不得移开眼的轮廓。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晕,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眸子,清澈而明亮,好似浸渍着天下的月夜,容色照人,众人只是瞧了她一下,便觉出一种与在场女宾格格不入的别样气质来。
鱼弯弯怎么也想不到就是短短几百米的路,她居然跑掉了好几次鞋,提着鞋走了一会,还被一群异性围攻着要了微信联系方式,一连又被问了生辰八字、家住何方,等到太阳渐渐西垂的时候总算脱身,急急忙忙赶来,晚宴已经开始了。
忽视掉众人的目光,鱼弯弯径直走到长桌上看到什么就拿什么,其中一盘草莓与覆盆子装在一起,鱼弯弯用自助餐的餐盘捡了两个放在桌上,剩下的全端走。
大厅人来人往,角落的沙发上鱼弯弯专心致志的在与食物作斗争,一脸幸福而沉醉,骆惊舟脸一黑就要走来,谁知鱼弯弯看到他的脸连连摇头,骆惊舟脚步一顿时,丰息却抢占先机的站在了鱼弯弯的身边。
他一身合体的深蓝色西装,朗目疏眉、丰标不凡,全身上下整洁的一丝不苟。鼻梁高挺之余眼神清澈,时时刻刻泛着温和的双眼仿佛在笑,湿润的嘴唇让人好想咬一口,而每当笑起来,他嘴角边的两个梨涡都显出青春而愉悦的气息,像极了大学时代为无数学妹暗恋的学长,是那种打开书柜便能收到一大堆情书的对象。
“主编——”鱼弯弯献宝似的将吃的差不多的盘子递给丰息,上面孤零零的躺着几块白巧克力,“这个味道很好的,总编你要不要尝尝?再不尝就被我尝光了。”
丰息面含几分笑意的拈了一块白巧克力慢慢咀嚼,见鱼弯弯一脸期待,轻轻点头:“味道的确不错。”他不喜欢吃甜的,因为甜食的味道尝起来大都差不多,都是腻的人了无滋味,但是今天这块白巧克力,似乎味道不太同。
见鱼弯弯用沾着口水的手将剩下的巧克力一把抓住咽下肚,丰息脸上的笑意更重了。
“弯弯?”
“嗯?”鱼弯弯腮帮子鼓的大大的,睁着眼睛看向丰息,像是一只偷吃了无数杏仁即将逃走的土拨鼠。
丰息忍住上前亲吻她的冲动,礼貌而谦逊的伸出手:“你愿意,跟我跳支舞么?”
嘎?
鱼弯弯觅食的动作一顿,巡视了一下左右:“主编你是在跟我讲话吗?”
食指在她额头上抵了一下:“现在我将这只兔子精封印,并且施展沉睡魔咒,让她与我共舞一曲。”
鱼弯弯长睫轻颤,撅嘴不满:“我才不是兔子精,我是大灰狼,嗷呜嗷呜——”伸出油腻腻的双手做扑咬状,丰息圈住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所以——可以么?”
将手缩回在餐巾上擦了擦,鱼弯弯扬起一抹笑容:“好哇,只要主编你不再像之前那么凶就好。”
再也,不会了。
宴会的舞池中央,丰息揽着鱼弯弯的纤腰,握着鱼弯弯有些油的小手,鼻间尽是鱼弯弯的体香,那种宛如月亮牛奶的气息混合在一起的、清而不甜的气息,每一分都令人心醉不已。
丰息心中的那一抹悸动越扩越大,渐渐覆盖到全身,低头见少女正伸长了脖子翘首看向桌子上的牛肉,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时候怎么能分心呢?”
“可是我要不看着,过会就被别人拿走了。”见丰息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鱼弯弯不好意思的:“说起来,上次主编的救命之恩还没来得及酬谢。”
想到那一晚的情景,丰息眼神微微一变:“你准备,怎么谢我呢?”
鱼弯弯咬着下唇想了半天,“主编,我之前看L市新开了一家海洋馆极地世界,我请你去看鲨鱼好不好?”
这份谢礼,很合丰息的心意,丰息毫不犹豫的答应,握着鱼弯弯的手,第一次觉得这千篇一律的晚会,举办的也是如此的贴合心意。
正在两人“浓情蜜意”之时,舞台上骤然响起了骆惊舟的声音:“各位来宾,欢迎参加问鼎集团成立十周年的年会,我谨代表问鼎集团,欢迎大家的到来,希望大家都能宾至如归。”
骆惊舟的声音清朗而有魅力,虽是猝不及防的响起,却能吸引人忍不住驻足聆听,丰息牵着鱼弯弯的手站在人群中,鱼弯弯看不到骆惊舟,只能踮着脚站起来,无意间踩到丰息的脚连连抱歉。
“刚刚你的舞,可是跳的很好,一下都没有踩到我。”
“主编对不起对不起——”鱼弯弯连连弯腰道歉,丰息本是打趣,没想到鱼弯弯反应这么大,这都是因为那天对鱼弯弯太过严厉留下的负面影响,一面愧疚一面扶起,谁知在鱼弯弯抬头瞬间,猝不及防的吻到她的额头,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
骆惊舟本身因为想起鱼弯弯昨晚跟自己说的、“你敢公开我就跟你分手”一句,再加上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因此一直克制自己没有接近鱼弯弯,但这也并不是鱼弯弯可以跟丰息接近的借口!
以极大的冷静压下她与丰息的互动,用致辞打乱她与丰息的共舞,说到底,还是怕鱼弯弯真的要离开他而做的让步,但是现在,他一刻也忍不下去了。
从舞台上一个潇洒的单手撑住,侧身大跃,骆惊舟修长的长腿三两步就来到了鱼弯弯身边,将她从丰息身旁一把捞住,直接带离了会场。
听着身后众人小声议论“总编是鱼弯弯大舅”这样的话,以及鱼弯弯的不满抗议,骆惊舟脸色越来越不好,打开车门的瞬间将她扔进了后座,在鱼弯弯还没反应过来时欺身压了上去。
“骆惊舟,你——唔——”
骆惊舟的吻像是风暴之后的雨点,砸的鱼弯弯又疼又猛烈,包含了骆惊舟的无尽的委屈与愤怒,就是没有往日的温柔爱护,鱼弯弯的肺像是离开水的鱼一样要炸开,在最后差点喘不过来气的时候,略微被松开了一些,大口喘了一声,又被重重的吻下。
“呜呜呜呜呜——”鱼弯弯睫毛乱眨,示意她有话要说,骆惊舟微微抬头,眼神示意她“有屁快放”,鱼弯弯梗着脖子:“丰息是我的主编,主编有要求,我自当遵从,再——唔——”
他还以为有什么话,没想到是这样连听都不想听的屁话,骆惊舟在她嘴里找到了覆盆子、草莓和白巧克力的浓郁清香,让他饥饿的胃部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餍足。
“呜呜呜呜——”鱼弯弯再次示意,骆惊舟直接忽略,却这次鱼弯弯还带上了手部动作,是海军挥旗语,表示“SOS”,骆惊舟冷冷的抬头。
“我我我我——我心里只有你,就像9一样,除了你还是你,绝对住不下第二人,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证词,对我酌情量刑。”
这句屁话,有点用处。
骆惊舟摆正姿势,使她跨坐在自己双腿上,鱼弯弯小声抗议,骆惊舟眉头一挑:“怎么?你不想要这个姿势?”
俏脸一红,鱼弯弯无言以对。
她的舞都是自己教的,却不是跟自己跳的,骆惊舟想到刚才那一幕,气的阑尾炎都犯了,看着鱼弯弯小脸上委屈的神色,明明知道她是装的,还是忍不住心软。
“不准接近别的男人,不准跟别的男人讲话!!”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一半以上的生物都是雄性,你总不能让我无路可去吧?”
骆惊舟深吸一口气,轻咬了一口鱼弯弯裸露在外的肩膀:“弯弯,你到底还想瞒多久?”你瞒的越久,我总觉得我越难与你终成眷属。
“瞒到不能再瞒啊——”鱼弯弯理所当然道:“说出来铁定会对我的事业有影响,反正我现在已经有工作经验了,你要是说出来我就离职,去别的地方当网编。”见骆惊舟明显不愿放过的神色,“你要是让整个世界的传媒集团都不收我,那我就去当翻译,当琴师,反正我会的东西那么多,离开了你问鼎集团又饿不死。”
骆惊舟第一次在心底深处正视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