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设计师开始轮番给鱼弯弯量数据,鱼弯弯局促的红着脸任他们摆布,在量到胸围时,鱼弯弯憋红了脸看着在场的唯一异性,眼神示意他快走,谁知骆惊舟似乎跟sherry有聊不完的话一样就是赖着不肯走。
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骆惊舟屁话这么多呢?
扭身进了另一间房,骆惊舟的视线追逐着她,消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sherry抿了一口咖啡,看着良久才收回视线的骆惊舟打趣:“她只是去量尺寸,一会就会还给你,而且我那些女学生的性取向都很正常。”
骆惊舟正襟危坐。
“所以是什么时候呢?”
脸上略过一丝不自然,骆惊舟端起咖啡:“她还没有答应。”
sherry仿佛忽然才明白什么一样,不敢置信的看着骆惊舟:“你不会还没有求婚吧?”
喝下咖啡发现苦的要命,骆惊舟薄唇翕动:“快了。”
“哈哈哈哈哈——惊舟啊惊舟,你啊——”sherry摇摇头,似乎觉得这件事实在好笑。骆惊舟让自己给人家来做婚纱,自己却连婚还没求?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倒是不错,可是这先行也先的太早了点吧?合着人家根本还没要嫁给你,是你自己在激动?
很快鱼弯弯红着脸从房间出来,设计师得到尺寸后站在了sherry身后,sherry面含深意的看了骆惊舟一眼:“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鱼弯弯挠了挠脑袋:不就是个年会的衣服吗?为什么要摘花呢?跟摘花有什么关系呢?但是骆惊舟将大名鼎鼎的时装设计师请来给自己设计衣服,鱼弯弯心里说不感动也是假的。
sherry走后鱼弯弯主动拉着骆惊舟的手示好,骆惊舟单手抱着她来到厨房。
“晚上想吃什么?”
“嘻嘻,吃什么都行。”
骆惊舟做饭时也帅的一塌糊涂,鱼弯弯一边对着骆惊舟犯花痴,一边眼冒桃心,心里骤然能理解为什么向夏深即便在嫁了人十多年后,还要回来找骆惊舟,恐怕除了婚姻不幸福,青春的回忆与眼前骆惊舟的温柔痴情、绝对专一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骆惊舟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鱼弯弯的注视,饭做好了后,鱼弯弯主动上去给骆惊舟盛饭,转了个圈坐在了骆惊舟的怀里给他喂了口饭,却骆惊舟平静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受宠若惊。
鱼弯弯什么德性他就不说了,酱油瓶倒下来都懒的扶,除了对学习、工作、看小说上心,做其他事恨不得连脑子都扔掉,所以主动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
还是先铺垫铺垫吧。鱼弯弯睫毛一颤,摇了摇他的手臂:“总编——人家就是忽然觉得总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所以想对总编表示一下人家的敬仰之情咩。”
“你要是现在不说,以后都别说了。”
那怎么行?鱼弯弯连忙道:“童重锦希望结婚的时候能穿上sherry设计的婚纱,总编大人能不能考虑一下?”
“结婚?”
骆惊舟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是你的愿望还是她的愿望?”
“当然是她的愿望?我结什么婚?我跟谁结——唔——”
骆惊舟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下去,桌上的饭菜似乎也失去了它们的色泽与香气,远比不得眼前人的吸引力。
足足五分钟后——
骆惊舟松开气喘吁吁的鱼弯弯,暗哑着声音:“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想好了回答。”
“什么回答?”鱼弯弯茫然的睁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吻住,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连连眨眼示意自己有话要说,却骆惊舟不管不顾,见她在这时还分心,眉头一皱,以手遮住她的眼睛,更深情的吻了下去。
绵长而悠远的吻像是长宫里的清漏,鱼弯弯胸腔里的空气似乎都被骆惊舟吸走了,而骆惊舟还餍足的品尝着她的美味,在鱼弯弯几近昏厥实在总算松开了她,这次鱼弯弯学乖了,连忙点头:“我不跟别人,只跟你结,只有你,别人我都不想要。”
哼——
骆惊舟傲娇的哼了一声,勉勉强强的接受了这个迟来的答案。
“吃饭。”
现在哪儿还吃得下去。
鱼弯弯纠结着脸:她刚刚大言不惭说的那些话,原本是要在男生求婚后说的,却现在——
见骆惊舟慢条斯理的吃饭,腮帮子鼓起:这个家伙想跳过这个环节让自己倒贴吗?
晚饭吃的食不知味,鱼弯弯顺着黄昏别馆屋后的竹林遛弯。
清脆欲滴的竹子在秋意正浓的时候夹带一抹季节的色彩,与泥土一样的芬芳倒灌入一条人工小河中,小河边堆积着形状、颜色不一的石块,两边的芦苇飞絮飘扬,时不时弯腰掠过溪水,轻白的毛发便沾染上水纹,湿润润的像是女子的口脂。
鱼弯弯哼着歌,迈着悠扬的步子,想到了那首《贝加尔湖畔》的琴声悠扬,正暗叹此时就该来一首钢琴曲时,克莱德曼的《星光》刚好响起,骆惊舟风度翩翩的踏着月色而来。
在我的怀里,在你的眼里,那里春风沉醉,那里——绿草如茵。
骆惊舟的眼里带着温柔的涟漪雅人深致,一如初见时的萧疏轩举,永远让人惊,让人喜,让人目不转睛。
小舟泛起浮萍千万里,岸边垂柳叶叶与心离。
“总编?”
“嗯。”
“你也杂交水稻吃撑了出来溜达?”
骆惊舟看着鱼弯弯晶亮亮的眸子,微微弯腰,伸出手,却半天不见鱼弯弯回应,抬头看她居然在掏口袋。
“鱼弯弯!!”
“你不是要钱么?我刚刚找了一下,没有零钱,倒是上个月的工资发了还有一点,要不?你先拿去用?”
他就是杂交水稻吃太多,才会以为鱼弯弯会乖乖听话!
骆惊舟上前扯住她的手,平复了一下心情,耳边的钢琴曲琴声渺渺:“跟紧我。”
“你要策马奔驰到什么地方去么?那样我建议你还是开车哦,马不准上路的。”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牛也不行哦。”
其实鱼弯弯早在骆惊舟伸出手的一瞬间就知道他的意思,为了掩盖一下靓仔的害羞,只好用插科打诨来逃避一下,谁知骆惊舟这么受不起刺激。
骆惊舟早就觉得鱼弯弯很聪明,她的聪明体现在任何事情上,唯独不体现在对自己的情感上,骆惊舟知道很多时候鱼弯弯都用装傻来逃避自己对她的感情,归根到底是怕受伤害的缘故,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试探靠近,每次突破一点她的壳,她的真心就会在那些壳的中心。
骆惊舟有理由相信,一旦有一天自己稍微后退一些,或者说有什么事情让鱼弯弯误会了,鱼弯弯绝不是那种会哭着喊着求自己留下来的女生,她才是那个走的最杳无音讯、最彻底的一方,而在那一瞬间,骆惊舟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这也是他为什么很直白的将自己与向夏深的过去,主动告诉了鱼弯弯的原因。
如果有一天向夏深因为所求得不到满足,而以此为要挟去伤害鱼弯弯,至少骆惊舟不会手足无措,也不会因此失去她。
骆惊舟敏锐的感知到,现在这个向夏深,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需要自己的帮助才能有勇气走入社会的向夏深了,更或者说,他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向夏深,也从未与她达到过真正的心意相通。
但是鱼弯弯呢?
其实骆惊舟更不了解的是鱼弯弯。
明明一天到晚屁话多的要命,偏偏骆惊舟到现在还是不清楚她的每一个想法,也不知道她下一句话会说出什么来,鱼弯弯的神秘不来于任何一种超自然力量,而来于她自己的性格。
正因为爱屋及乌,所以骆惊舟能够接受鱼弯弯一切不同寻常的地方,哪怕她是个鬼。
说起来——
骆惊舟看着鱼弯弯无处安放的视线:他应该是先动心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