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弯弯身上的绿色连衣裙,颇有点电影《赎罪》中西尔莎那条的韵味,故意熨烫出褶皱的腰线,极好的勾勒了她不盈一握的腰际,洒下如同水流纹路的绿源流动成荫,行动之间更是勾勒出了她玉腿纤纤的痕迹。乌发微卷着披散在晶莹如玉的锁骨上,转身的刹那,骆惊舟看到了她近乎完美的背部曲线,又是眼前一亮。
随长睫闪动的桃花眸忽闪忽闪,脸上的妆容显然有意使她气质端庄,却又盖不住她眉眼间的灵动之气。朝露般浸润过的唇色娇嫩欲滴,每次随着小动作而牵扯的嘴角都显示了她憋了一肚子坏屁。
绿色很适合她。她穿着绿色,像是在森林中修炼成精的绿精灵。
如果,忽略掉胸口的话——
骆惊舟眉头微皱:才过去一个晚上,她背着自己偷吃了整个黑龙江的木瓜吗?
见骆惊舟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胸口,鱼弯弯的脸憋红成了油焖大虾,何苏习意识到这一点,略微站在了鱼弯弯的身前,扶着鱼弯弯坐在了骆惊舟的侧面,自己则坐在了骆惊舟的对面。
这家意大利餐厅的景致实在很好,氛围也很棒,甚至鱼弯弯的每一次呼吸都让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如果忽略掉何苏习的话。
“骆先生还没有点菜么?”
骆惊舟冷冷瞥了他一眼,服务员识时务的将两份菜单送到何苏习与鱼弯弯手上,鱼弯弯每翻一次菜单瞳孔都会扩大一毫米,最后阖上菜单定定的看着何苏习目不转睛。
何苏习见她眸子里倒影着自己的脸,一脸烂漫认真,下意识的准备揉揉她的脑袋,却被一道死死盯住自己的视线阻止,双手极其自然的伸向饮品,尝了一口后有点意外的看向骆惊舟:甜的?
骆惊舟连一丝余光都懒的给他,在服务员耳边低语几声便阖上了菜单闭目养神:她身上的那条裙子不用说肯定是何苏习买给她的,方才眼中的惊艳瞬间变成了不爽——怎么他现在才发现世界上唯有绿色才这么碍眼呢?
“没有你喜欢吃的么?”
“太贵了。”鱼弯弯小嘴一瘪。
何苏习轻笑一声:“不用替我省钱,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呵——
骆惊舟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恰逢此时他点的菜已经送了上来,而一式两份,还有一份一模一样的排在了鱼弯弯的面前,骚操作的看的鱼弯弯一愣一愣的。
鱼弯弯凝视着摆盘精美的松露菌菇与珍珠蛋,并着佐帕玛火腿脆片,香气浓郁。温泉蛋周围密密实实地围着菌菇、火腿和面包干,鲜美无比。
另一道菜是炭烤牛舌,48小时低温料理炭烤厚切牛舌,口感细嫩柔软,调味出色,只吃一块便有一种不虚此行的满足感。
主厨招牌料理唤为鹅肝菌菇奶油炖饭,浓重的奶油融入湿润的米饭中,加上菌菇和肥美的鹅肝,鱼弯弯只是尝了一口便心悦诚服了。
骆惊舟点的这三道菜,简直比鱼弯弯肚子里的蛔虫还要合心意。
何苏习看着鱼弯弯赞赏不止的点头,眼中不可觉察的闪过一丝妒色。
当鱼弯弯举起香槟酒准备大喝一口时却发现里面装的居然是甜品:WTF??
这是意大利的风俗习惯么?
鱼弯弯摸了摸鼻子:骆惊舟要见的是何苏习,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只管吃饭,别的话还是别说了。
何苏习点的是一份盐之花、河豚白子和一份蓝鳍金枪鱼,最后还配了龙虾意面。
三人之间的气氛尴尬,差点让鱼弯弯当场抠出一套别墅,两个钟鼓楼,差点又附带着失去一万年择偶权。
要是夜宵大排档还能用吹牛缓和缓和气氛,现在高级餐厅里,自己连打嗝都得分成五段咳嗽依次传出,我太难了。
“弯弯,尝尝这个龙虾。”
何苏习温柔的将龙虾意面上虾尾的那段肉送到鱼弯弯盘中,鱼弯弯看到龙虾一张脸纠结成了一团麻线,迟迟不动,何苏习关切道:“你不喜欢么?”
这可是自己的老板!!
鱼弯弯用叉子一口叉住咽下,嚼都没嚼:“不啊,我——”强作笑容:“我喜欢。”
何苏习察觉出不对劲:“弯弯,别对我说谎。”
鱼弯弯垮着一张脸:“我吃了这个会过敏的。”
人类的身体好也不好,地府中她从来不会饿,也不知道人世间的种种气味,而一旦身处凡胎,则处处受到躯体对外界的各种应激反应,有时则会让当鬼当了一万年的鱼弯弯手忙脚乱。
何苏习在听到这句话时脸色一变:“那你怎么还吃?”
“只是一点,没关系的,再说何医生给的,我都喜欢吃。”鱼弯弯觉得自己应该算是拍马屁中的王者了,怎么着以后自己的职业生涯也得平平坦坦,至少也要不能再被命运扼住咽喉才行。
“哐——”
骆惊舟陡然动静极大的起身,两人一脸懵圈,骆惊舟冷着万年不化的脸,想一把薅住鱼弯弯的后衣领,却发现今天估计是办不到这件事,不由拽着她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骆惊舟?!你别以为你是资本主义就能为所欲为!”
骆惊舟邪邪一笑:“抱歉,资本主义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让你失望了。”
何苏习跨步站在前面:“骆先生,我记得你说过,今晚是酬谢骆先生将药品赠与我们医院的会面,并不是一场强行带走我身边翻译的鸿门宴!”
“不好意思,你误会了,如果我白天传达的意思不够明确,我再在这里重申一下,我只是暂时让你看她最后一眼,感谢你对她一个月的照顾,现在弯弯——”骆惊舟抚摸了一下鱼弯弯的下颚弧线,轻声道:“与何大夫有礼貌的说一声感谢并再见。”再也不见。
鱼弯弯鼻子一皱,死死瞪着骆惊舟:“我再见你个der!!今天你要是死在人民大众的审判之下,明年这天正好是你头七。”
总裁一声令下,将青梅竹马的她送到寒冷的西伯利亚平原,三年时间,历经磨难风餐露宿,总裁凝望着远处走来的她,轻声问道:“你知错了吗?”
突然一面红色的大旗从她身后升起,她站在山坡上,英姿飒爽的看着山脚下的他:“想不到吧!老娘已经是布尔什维克一个战车步兵团团长,现在为布尔什维克党的领袖,万恶的资本家受死吧!”
总裁倒了。
骆惊舟不甚满意的摇了摇头,歉意的看向何苏习:“不好意思,手下员工不懂事,让何医生见笑了,何医生,虽说山水有相逢,但我希望我们今天这一面,是最后一面,药品的归属权文件我已经在下午送到了贵院院长手里,交谈中得知贵院院长近有退休之意,而我觉得,何医生才是接任院长的不二人选,何医生,你说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