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凭亿近人的骆总编(上)

到达会议室,离会议开始还有五分钟,而国外洽谈方显然非常重视时间观念,也已经等候许久了,他们听说在楼下发生了一些小插曲,连忙表示问候,何苏习瞥了一眼鱼弯弯,鱼弯弯连忙上前用非常流利的法语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其实鱼弯弯也很奇怪,按照她的猜测,何苏习的法语说的不差,为什么要特意请个翻译呢?最后答案归结为简单粗暴的四个字:有钱任性。

何苏习一身深灰色西装,带了些早秋初凉的气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也许是职业使然,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全神贯注的认真,鱼弯弯即便是在跟何苏习讲一些毫无营养的废话,何苏习也回答的一丝不苟,完全不像骆惊舟会自动屏蔽掉。

他琥珀色的眸子总是清澈明亮,所以每当他看向别人时,传达的,都是和善而执着的善意。修长的手指仿佛生来不是为了拿上手术刀而存在,只是错从钢琴的音符上移到了这世间的救死扶伤上。

他是积石如玉的列松如翠,是颜多雅秀的曲眉丰颊,那种绝对温暖向阳又绝对明明朗朗的宽和安心,是成为这世界上任何一位女性丈夫的不二人选。

鱼弯弯在会议开始前忍不住多看了何苏习两眼,见他神色中并无不适,略微安心。

何苏习眼观八方,哪能不知道鱼弯弯的偷瞄,但是对于鱼弯弯小心翼翼的小动作,何苏习心里不仅乐于接受,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欣喜?

“何先生,鱼小姐,关于xxxx药品的报价,我们定价是——”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推开,骆惊舟如天神而降,视线若有若无的在鱼弯弯与何苏习身上移开,一脸冷然的坐在了鱼弯弯的对面,身后跟着一位胸口挂着“翻译”铭牌的女性。

骆惊舟的姓名,在L市可谓是如雷贯耳,在S市的传媒行业,那也是绝对难忘,但是在医学领域便相对陌生,可对于经常发表SCI论文的医学界顶尖大拿也不会没听过骆惊舟的名字,因为要想发表一篇SCI论文并得到业内同仁的广泛讨论引起话题,出版发行是无论如何都跳不过的话题,所以骆惊舟与问鼎集团的存在,不论在L市,还是在S市,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在学术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你可以得罪任何一家出版社,因为除了那家出版社,还有无数家出版社,但是你不能得罪问鼎集团,因为如果你得罪了问鼎集团,再不会有任何一家出版社愿意接纳你。

法国代表团显然对于中途加入的一方也有点蒙圈,会议主持人是驻S市华人,对于骆惊舟自然是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带了点小心翼翼的:“骆总对药品市场也有兴趣?”

话语问的委婉,骆惊舟双臂环抱、微微后仰,用流利的法语道:“贵公司今天与S市的这家医院,为的是谈拢价格,价格多寡,全在‘谈’与‘不谈’之间,也就是说,价高者得,我们问鼎集团若是能一家垄断,你又何必还要再费这个功夫呢?”

何苏习神色微凝,鱼弯弯瞳孔猛地一缩:这丫会法语?这丫会法语?!!

骆惊舟自然感受到了鱼弯弯的神色,嘴角一勾:他当然会,之所以不说,无非是想看看你的能耐而已,事实证明,这个女鬼的能耐很大!

骆惊舟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忍不住拳头捏紧。

好你个鱼弯弯,上次莫名其妙消失了一个月,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清楚,你又不明不白的逃走一晚,还跟别的男人双宿双栖??!

他刚刚在楼上看到的可是清楚的很!这个男人跟鱼弯弯到底什么关系?!

好极了,好极了。

会议主持人见骆惊舟脸色恐怖,不敢招惹,可是今天又的确只有何苏习代表的S市甲级医院与法国代表团的磋商啊。

那边翻译陈述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似乎在进行低声讨论。

何苏习皱着眉,见鱼弯弯在骆惊舟近乎生吞活剥的眼神下,瑟缩着脑袋跟鸵鸟一样,关切道:“弯弯,昨晚我便想问你,那梧桐大道仅仅只通往L市的黄昏别馆,你为什么会从黄昏别馆跑出来?”

鱼弯弯只轻轻的摇了摇头。

何苏习明白了一半,看向骆惊舟时面色已带了几分不悦。

学术界的确没人不认识骆惊舟,也没人敢不认识骆惊舟,如果说何苏习是医学界的独一天才,他骆惊舟就是集经、政、社、文、娱一身的绝对全才。

何苏习在留学时,就曾经看到骆惊舟所毕业的那所大学的华人校友上,他的名字被刻在了第一个,至今还没有变,足以证明即便是心高气傲的常青藤大学,也是以骆惊舟为荣的。

何苏习的年纪说来与骆惊舟的年纪相差并不大,却是在学姐、学长的讨论声中,听着他的传奇而毕业的。

他虽是医学界的天才,光芒足以胜过任何一位同时期的求学者,却依旧在他灿烂的光辉下黯然失色,虽然是所攻领域不同,无法比较,但是骆惊舟用他的商业奇迹证明了他的价值,绝不逊色于传说,有人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而真正的说法,应该是盛名之下,名副其实。

何苏习有理由相信,虽然骆惊舟只单单跨足了传媒出版,可只要他愿意,整个L市的一切商业经济,他都能一手掌控,甚至包揽大局。

鱼弯弯一个连住院费都付不起的小女生,还是个孤儿,能跟他骆惊舟有什么交集?

何苏习尽管不太清楚个中原因,但是鱼弯弯的反应——

“弯弯,弯弯——”何苏习抓着她的手,见她捏着衣角指关节泛白,有些关切的,“我在这里,你别怕。”

鱼弯弯抬眸看向何苏习坚定的双眼,认真点了点头,紧拧的眉头慢慢舒缓。

骆惊舟看着两人的互动,修长的双腿交叠,一副看戏的姿态,眼中却闪着明明灭灭的焰火。

许久后法国代表团商量得出了结论,决定此次谈判以“价高者得”做结,何苏习脸色微微一青,对面代表团却耸耸肩,摊开手:“well,你知道的,金钱,是万能的上帝。”

何苏习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会议主持者十分有风度道:“开始吧。”

主持者看了一下骆惊舟,询问他的意见时,骆惊舟优雅从容、不急不迫地:“我没意见。”

会议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开始,令所有人都没想到,代表团第一次报价便远远超出了何苏习预先打听好的价格,显然是在试探骆惊舟与何苏习的底线,鱼弯弯低头见何苏习面带愁色,心里自责不已。

“一倍!”

他的声音凉薄而低柔,带着慵懒的沙哑,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又暗藏了一万吨的重力吸引,让人情不自禁的,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看着众人不敢置信的神色,骆惊舟以近乎嘲讽的目光与鱼弯弯四目相对:刚才她看向何苏习眼里的担忧,自己就从没见她对自己流露过。

鱼弯弯若是知道定要气结不止:大哥,我有啊,我真的有啊,只是那个时候我是鬼,真的有你也看不见啊,我那次不就特别担忧你进去时间太短,出来时间太快而让你去同济看看嘛?!

法国代表团一锤定音,事情顺利的简直超乎想象,连忙就要与骆惊舟握手达成协议,骆惊舟却定定的看着失神的鱼弯弯:“在协议达成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您请说便是,现在您的一切要求,只要我们力所能及,都能为您满足。”

骆惊舟陡然站起,撑开双臂,以狮子搏兔般的姿态居高临下,以近乎逼摄的气势,强行使得鱼弯弯不得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