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哦吼,干饭人!

“何医生?”

“嗯。”

“这是你家?”

何苏习将早点放下,闻着香味鱼弯弯脚步不由自主的往那边蠕动,何苏习见她乱糟糟的鸡窝头,微微一笑:“先去刷牙。”

“可是我——”两根食指对着戳了戳,“没有牙刷。”

何苏习从袋子中拿出一次性毛巾、牙刷、牙膏、肥皂,鱼弯弯眼前一亮:这个何医生考虑的真周到。

“昨晚不知道你住哪,冒昧将你带到这里,我昨夜睡在办公室里,没有在这里停留。”言下之意很清楚。

鱼弯弯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何苏习的为人如何自己很清楚,从之前他在医院帮了自己那么多,却连个联系方式都没让自己留便能看出他绝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

“还回L市么?”

鱼弯弯正欲打开一次性杯盖,听到这句话有些泄气:“估计回不去了。”

何苏习眼中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愉悦,“咳”了一声,“那你在S市有找好房子么?”

“没有——”鱼弯弯继续泄气:“本来在L市找好了,结果现在,估计也没了吧,我还是在S市落叶生根算了,但是我连S市的房子都没找好。”

何苏习脸上略过一丝不自然:“我在市郊还有一栋屋子,比这里大很多,周末我一般都会回去,这个公寓只是我临时下班回来就近休息的地方,你可以先住下,等找到住处再走不迟。”

鱼弯弯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闪过一丝狂喜:“何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何苏习面无表情,鱼弯弯连忙改口:“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她一脸想真诚道歉又没办法解释的模样,何苏习哭笑不得:“我知道你的意思,吃早饭吧,我带了两份。”

“两份都给我?”

何苏习:“……我也没吃。”

鱼弯弯打开发现是豆浆油条,微微怔了怔,似乎想起那个饱嗝的味道。

“怎么?你不喜欢吃这个?”

何苏习有点诧异,连忙就要拿走,鱼弯弯阻拦:“不是不是,何医生的一片好心,我喜欢,只是你买的太少,我怕我一份吃不饱。”

何苏习:“……”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吃饭得用盆,见饭不干不是人!

吃罢早饭何苏习在外等了一会鱼弯弯,见她梳洗完毕后穿的还是昨天的那套衣服,联想到自己初次在医院遇到她时的情景,心里微微了然:“今天下班后陪我去一趟步行街。”

鱼弯弯侧着脑袋打量着他:“?”男人也喜欢逛街?她一个女鬼都不喜欢逛街的说。

何苏习是全球顶尖的外科医师之一,直接被保送到世界常青藤最好的大学后,便一举夺得了双硕士学位,又以年仅二十七的青春韶华获得博士学位,学成归国后受聘于国内顶尖的甲级外科医院,这么多年,只他办公室里的锦旗就足足堆成了一座小山那么高。

现年仅三十韶华的何苏习,比骆惊舟都年轻几岁,而这么辉煌的履历,在鱼弯弯所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骆惊舟能够媲美。

如果说追求骆惊舟的女人从L市排到了法国的话,那么追求何苏习的女人,则从法国又排回了S市。

那日鱼弯弯失去了一段记忆,给自己做磁核共振的就是何苏习,调查结果显示鱼弯弯的脑袋中没有任何受损的区域,但是鱼弯弯又的的确确有一段记忆消失不见了。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了人间,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回不去地府,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法力不见了。

这个少女举目无亲、消失记忆的在医院中游荡了几个星期,医药费也没有能力偿付。

一次偶然的机会,法国最好的几所医科大学教授来这里参观,何苏习便在其中充当翻译的工作,而人潮拥挤,何苏习与他们走散了,当气喘吁吁的找到他们时,鱼弯弯正穿着病号服,条理清晰的用法语介绍着住院区的功能分区与服务规章制度。

病号服套在她羸弱的身躯上,似乎显得有点大了,散下来的乌发垂在腰间,双眉泛出水墨画中的烟雨青色,而双眼恰如银河里的光晕,又如揉碎了漫天的碎星;眼角睫毛恰似新月,在眸子上投下一方华美的阴翳。

她苍白的脸色,似乎上一秒还在提醒何苏习这个少女连医药费都不知道如何解决,而此刻留在他心里的,只有那一双坚定又清丽的桃花眸而已。

人来人往中,她像一朵怯生生刚刚绽放的花骨朵,盖在她头顶的医院不能如荷叶一样为她遮风挡雨,反倒让她眉眼之间添上了几许忧愁。

何苏习承认,那一刹那,他有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

这次参观非常顺利,中间的小插曲,只增颜色,绝不有损结果,连带着院长都啧啧称奇。

“我都不知道你的法语说的这么流利。”而且还这么好听。

何苏习捧着一束康乃馨放在鱼弯弯的床前,鱼弯弯抱着康乃馨花瓣狠狠咬了一口,又恨恨的吐掉,可怜巴巴的用一双既湿润又渴求的眼神看着他:“不好吃。”

何苏习笑了笑,将康乃馨的花瓣从她唇角拿开,触感柔软的不可思议,看着她因为缺水而皴裂的唇角,何苏习忍住更进一步的冲动:“你帮了我,帮了院长一个忙,我带你去吃饭。”

所以当此时此刻,鱼弯弯坐在副驾驶上好奇的问自己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时,何苏习还是那句话:“你帮了我,帮了我们院长一个忙,这是应该的。”

但是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只有他心里清楚。

他给她提供的这个工作,是在他出席一些跨国、世界医学研讨会时才能派上用场的,而这样的场合,每个月都不一定能够有一次。

而何苏习,他的法语说的跟中文一样流利,根本就用不到翻译。

想到鱼弯弯跑去L市兼职网编,何苏习眼神暗了暗。

今天刚好遇到一个跨国公司来S市、谈药品入医保的药价问题,鱼弯弯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

会议地点安排在该公司于S市的分公司里,鱼弯弯与何苏习到时已经有人在那等着了。

“紧张么?”

鱼弯弯挺起胸膛摇摇头。

何苏习见她逞强也不点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楼,鱼弯弯见穿梭在写字楼的连中国人都很少,仰头再看处处都充斥着一种后现代的气息。

“hurry hurry hurry!!”

一个金发碧眼、胸口挂着“实习生”铭牌的女人,端着滚烫的咖啡迎面朝着左顾右盼的鱼弯弯冲来,那一刹那间鱼弯弯下意识的闭眼,耳畔似乎听得一声“oh my god”的惊呼,再睁开眼时,却发现何苏习站在自己的外侧,那一杯滚烫的咖啡全都洒在了他的手臂上,女人不断弯腰道歉,两边有人立即前来递上冰块、湿纸巾。

“你没事吧。”何苏习下意识的看向鱼弯弯。

鱼弯弯眨眨眼,反应过来关切的拽着何苏习的手臂,难掩脸上惊恐后的关切。

“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工作人员带着两人坐到休息室,鱼弯弯连忙卷起他的衣袖查看情况,果然红了一大片,不及时冰敷明天肯定起泡。

冰块用纱布包了,鱼弯弯用消毒纸巾擦了擦纱布的外面,小心翼翼的放在何苏习的手臂上,何苏习看着鱼弯弯低头的时眼睫颤抖不休,故作轻松:“你忘了我是医生了?”

鱼弯弯提着冰块坐下,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带了几分埋怨:“你不该那样。”

“没事,我皮厚,换了你皮不一定有我厚。”鱼弯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看来的确没事,你还有闲心说笑。”

落在你身上会更疼。

何苏习看着鱼弯弯不让冰块压到自己手臂、又要让冰块接触手臂、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一暖,揉了揉她的头,鱼弯弯有些不满的晃了晃脑袋:“我早上对着镜子梳了半天呢,你别给我弄乱了,不然过会丢的可是你的脸。”

何苏习又不依不饶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鱼弯弯气鼓鼓的看着他,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楼上一抹如利刃般锋利的眼神。

这边处理好再出去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又在何苏习的手臂下抹上了一层清凉油,何苏习现在走路都带着一股清凉油的味道,鱼弯弯在后面闻着嘴角弯弯。

“别以为我看不到。”何苏习不轻不淡的在前面哼了一声,鱼弯弯重新端正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