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哇——他是不是我们L大毕业的学长,我要晕了。”
“如果真的是我们L大的学长,我第一次觉得我当初报考L大是我人生中所做的最英明的决定。”
“你们看到他的Zonda que Poadster没有,我靠,那么炫酷的车跟学长比起来简直是一文不值。”
………
围观的女生在骆惊舟下车时,瞬间将他淹没,却他眉眼间始终不见丝毫厌烦,和煦的对着众人点头致意,在关上车门时,眼神若有若无的瞥了一下副驾驶座上正在看东看西的鱼弯弯。
“你不出来么?嗯?——”
拖长的尾音上扬,声音低沉磁性的像是莫扎特最后一段D小调的旋律,好听的令人直咽口水。
“那多打扰你跟你小情人的蜜会啊。”
骆惊舟轻哂一声:“你在,便不会打扰。”
当然啦,我是鬼么,你的小情人又看不见我,说不定还能给你助兴。鱼弯弯委委屈屈的飘出来,跟在众星拱月的骆惊舟身后、进了这个满载着骆惊舟思念的L大。
骆惊舟对L大似乎很是熟悉,几个拐弯便轻车熟路的甩开了身后追逐的女生,鱼弯弯撅着嘴:“你经常到这里来看她么?”
“我在这里念的大学。”
鱼弯弯原本一直低沉的心骤然活跃起来,飘飘荡荡的开始欣赏美景:林荫道两旁的楝花和栀子花,呈高低错落之态种植的整整齐齐,白色的花朵藏在绿油油的叶子中,鱼弯弯觉得这两种芳香交织在一起,有一种既清新又馥郁的味道。
两边的花圃修剪的工整,不远处的篮球场上有人正在打比赛。
“我以后也要在这里毕业。”
骆惊舟闻言挑了挑眉:“那就得看校长准不准了。”
鱼弯弯搅着手指头漫无定迹:我早晚会有自己的身体的。
这个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引起交通堵塞,公司如此,学校,也是这样。
幸亏现在学生都下课了。
骆惊舟的脚步停在一间阶梯教室前,正好遇上一位抱着书出来的女人与他四目相对,对方看到来人是骆惊舟,脸上的狂喜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她的年纪应该与骆惊舟差不多,如墨般的黑发直泻腰际,温柔又清雅的气质里又有一丝书卷气。恬静的眸子总是恰到好处的抬起,恰到好处的垂下,时时给人一种静若处子的幽静之感。浅笑之时脸颊两侧的梨涡浅浅。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下踩着一双白色的坡跟鞋,是一种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感性之美。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又惊又喜的语气让鱼弯弯嘴巴一撅:他要不是在家里捯饬那么久,能到这会儿才来见你?
骆惊舟态度始终温文尔雅的和煦,对着向夏深只是点一点头,并没有过多逾矩的行为,显得波澜不惊。
这个女人叫向夏深,据鱼弯弯推论,应该是骆惊舟的初恋。
两人并排离开阶梯教室,向着方才经过的那条林荫道走去,鱼弯弯想跟过去偷听两人讲了什么,但是骆惊舟以满含警告的眼神盯了一下鱼弯弯,鱼弯弯咬着手指头飘后了两步。
隔着八百米都能感受到两人的腻味劲,向夏深笑的温柔又甜蜜,活像处于恋爱中的少女,而骆惊舟一副猪八戒见到嫦娥的样子,哈喇子都要流到地上了,鱼弯弯转过身脸色扭曲的对着空气打太极拳:什么破大学,连路都不平,是不是修路的那些人在L大光顾着凿壁借春光了?
乜斜了一眼相谈甚欢的两人,鱼弯弯忍不住“哼哼”几声,又情不自禁的飘近了一些。
“最近还好么?我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都没有回。”向夏深笑的轻柔舒缓,撩动了一丝垂落下来的发梢挂在耳后。
“公司最近比较忙。”这声音温柔的都能炖汤了,鱼弯弯在空中踢了踢腿,恨恨的将拳头塞到了自己嘴里:你忙个屁,我就知道你个资本主义总编坏得很,我信你个鬼!!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这个资本主义遇到美女走不动道也就算了,咋还这么不开窍,色胆包天到引颈受戮呢?
所以这个向夏深就是你皮毛下的跳蚤,眼里的海藻吗?
向夏深带着些羞涩的:“那你以后得空能来看看我么?”
骆惊舟面色微不可察的飘过一丝诧异,却有礼有节道:“若得空,可以邀他一起。”
鱼弯弯听到这句话差点气炸,看着骆惊舟的侧脸忽然有个想法:骆惊舟在人类世界的年纪是三十出头,却他到现在还没结婚,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向夏深?
向夏深闻言果然眼睫微微一颤,再看向骆惊舟时带了几分埋怨,却柔弱顺从的“嗯”了一声。
那新月社跟林徽因有一腿的徐志摩说啥来着?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我道你妈了个der。
鱼弯弯在心里的思绪绕过十二指肠又蜿蜒到了心血管差点梗塞,后面两人说啥都没听进去就迅速飘远了。
两人又叙了好一会儿旧,快到日落时才依依不舍的分离。
向夏深白色的连衣裙在林荫道上飞舞,像一朵微蔫的栀子花,带着几分愁怨的在雨中展开,颇有点“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的寂寞。
骆惊舟动作流利的转身,准备找鱼弯弯时,身后却空无一人:刚刚看到她在这儿偷听的啊,又跑哪去了?
这边鱼弯弯一路顺着篮球场飘过食堂,咬着拳头准备直接离开,却被食堂饭菜那诱人的香气吸引,顿时脸上怏悒的色彩一扫而空:哎,对哦,饭点了。
冲啊,冲啊——饭饭饭饭饭饭饭饭!!!是饭啊!!!稽不可失,食不再来,冲啊!!!
但是果然,食堂的饭菜毕竟是大锅饭,分量倒是够的,就是精致度差了点,更要紧的是鱼弯弯还在青菜汤里发现几只煮熟的蜗牛:难道是食堂打饭的大妈也知道自己打菜老是手抖,所以给学生加的肉?
五官所得味道比骆惊舟给自己做的差远了,鱼弯弯恨恨咬牙:果然资本主义都是一路货色,本靓仔铁骨铮铮、嶙峋傲骨,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再吃你资本主义总编的一口东西!
飘落在方才骆惊舟与向夏深坐过的长椅上,鱼弯弯挪了挪位置,坐在了向夏深的位置上托腮凝视远方:他喜欢那种类型的么?所以像吕绫与方聆渺那种的,才会理也不理。
校园里的自动感应灯也开始陆续点燃,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鱼弯弯看着空荡荡的操场,心里五味杂陈,一道黑色的身影带着些微喘的急切,鱼弯弯抬头与骆惊舟四目相接。
灯光下,鱼弯弯的身影淡至透明,轮廓明明灭灭的隐现在琥珀色的眼眸里,只能见她托腮的动作,却看不清她的面影,而扬起的尘埃在光影里飘上飘下,无有定型,她仰视着骆惊舟,像是与神明交汇相遇的少女。
“你去什么地方了?”
鱼弯弯低下头:“我一直在这儿。”
骆惊舟居高临下的看着鱼弯弯,一阵晚风裹挟着落地的栀子花瓣飘洒荡过,留下一襟的花香淡氤,笼罩着鱼弯弯的轮廓缱绻不语,花气微婉,淡而可醉。骆惊舟见到鱼弯弯仰头看向自己的动作,心口微微一烫,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与悸动慢慢化开,手腕伸出,女鬼却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我刚才不是故意偷听的。”女鬼嗫嚅几声,翼翼小心的打量着骆惊舟的神情。
骆惊舟眉头一跳:自己第一次邀请别人居然被拒绝了?抚顺心口的郁结,再次伸出手:“跟我回去。”
“你不用来找我,我认得路,我会飘回去的。”
第二次拒绝。
骆惊舟引以为傲的耐心,总是在鱼弯弯这里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