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动天下？
于斐暗自抽了口气，她伸出食指戳了戳燕然的掌心，压低声音问道：“爷，臣妾那首《青花瓷》什么时候成了名动天下的曲儿了？”
是这蒋三姑娘说笑呢？
还是真有其事？
燕然嘴角微勾：“阿斐唱的曲子自然是天下第一。”
这还需要问吗。
于斐：……
燕然对她这么护短，很容易让她看不清楚自己的真正水平。
虽然，她在现代的时候歌是唱得还不错。但是，这里是古代，古人对歌曲欣赏的角度和现代相去甚远。
别说歌曲无国界。
至少应该翻不过古今。
她那首《青花瓷》之所以受太后欢喜，真正的原因是太后同是穿越者。
于斐瞬间就把自己从云端拉回到地面，一颗飘飘然的心总算觉得安安稳稳着了地。
她一定是还没习惯身处高位。
以后可不能将别人的吹捧当了真。
“阿斐的声音本就如天籁一般，”燕然替于斐剥着果皮，将剥好的橘子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是以虽然只在人前唱过一首青花瓷，却让无数人至今铭记。”
所以，有人上门踢馆是很正常的咯？
于斐睃了眼燕然，若不是她已经完成了心理建设，燕然这话绝对能够将她从云端直接送去外太空。
她捏起一瓣橘子放到燕然嘴里，然后自己也吃了一瓣。
两人情状亲昵，让不少有心人看在了眼底。
秦王妃替秦王斟酒的时候侧过脸，正好便看见了这一幕，不由细声感叹了一句：“外头都说太子最宠于侧妃，今日亲眼见了，果真是如此。”
秦王捏住酒杯那骨节分明的手微微一僵。
他没有回应秦王妃的话，只浅浅地抿了一口酒。
燕然和于斐的对话虽然小声，但他耳力好，都听得清楚。
秦王妃早习惯了秦王清冷自持的性子，对此亦不觉得奇怪。
蒋葳蕤已经开始清声吟唱。
作为蒋老的孙女，她当真是自幼在音乐中浸淫着长大，唱的曲儿是众人未曾听过的。
婉转悦耳，让人如沐春风。
确实是上上之作。
一曲唱罢，蒋葳蕤俏生生地向众人鞠了礼：“民女献丑了，还请王爷和王妃们点评。”
晋王第一个开腔：“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好曲！以本王看，蒋三姑娘这水平颇有蒋老之风！”
蒋葳蕤欢欢喜喜地屈了屈膝：“多谢晋王爷夸奖！不知王爷觉得民女的曲儿和于侧妃相比，哪些方面稍稍逊色？”
晋王摸了摸下巴，认真地想了想：“本王觉得兴许蒋三姑娘的更好。听了你这首曲儿，本王怕是三个月都听不得旁人唱曲了。至于于侧妃的《青花瓷》，本王印象倒不是很深。”
蒋葳蕤眼睛一亮。
依晋王这么说，分明就是她唱的曲儿比于侧妃要好！
不然，怎会对《青花瓷》毫无印象？
她欢喜得笑眯了眼。
秦王轻笑一声：“当日太后寿宴，太子殿下领于侧妃上前唱《青花瓷》时，三皇兄不是因更衣离开了么？”
“有这等事？”晋王一愣，一拍脑袋道，“难怪皇兄一点印象都没有。”
蒋葳蕤：……
恒王温声道：“本王对《青花瓷》倒是印象极深。那首曲子甚是特别，而于侧妃的歌声确实绕梁三日，让人难忘。”
恒王妃在旁掩嘴一笑：“本王妃和蒋三姑娘一样，未曾听过于侧妃唱的《青花瓷》，甚是惋惜。”
“要本王说，”楚王见燕然面色不虞，嘎巴一口杯里的酒，“蒋三姑娘也别尽琢磨着跟于侧妃比，这乐音之界，不同人有不同人的喜好。你和自己比就行，今儿个唱得比昨个儿好，今岁又比去岁更佳，那便成了。”
蒋葳蕤认真听了楚王的话，觉得甚是有理，正准备道谢，就又听楚王摆摆手道：“只不过，本王觉得你这音色，怕是这辈子都比不过于侧妃。毕竟音色天生，这怨不得谁。”
“再说到曲儿，你这曲儿确实好听，但人家于侧妃那《青花瓷》，不是本王夸哈，那真的是本王从来没听过的曲风，就好像翻开一幅画卷，就能看见古代仕女从画卷中踏着夜色踏着波浪朝你走出来那般……”
“恐怕难有人能出其右。”
他笑眯眯地看向蒋葳蕤。
这小姑娘瞧着挺天真烂漫又可爱的，做什么那么想不通要和于侧妃比较呢？
别比，比就是输。
蒋葳蕤呆了片刻，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多谢楚王爷点评，民女知晓了。”
便就屈了屈膝退回到席位上去。
于斐嘴角抽了抽。
她终于深刻体会到楚王和燕然能够成为好哥俩不是没有原因的。
楚王这护短的性子和燕然如出一辙。
更夸张的是，他那张嘴能护起短来，能把对手气死。
就，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虽说自忖唱歌挺好，但绝对不到楚王所说的什么难有人出其右的境界。
“四哥说得不错。”
燕然的话飘进了于斐的耳朵里，她默默地叹口气，默默地拿起杯子喝茶。
那厢太子妃却暗暗捏紧了帕子。
蒋葳蕤本来不过是她相中的贵女中不怎么起眼的一个。
但今天的表现，一开始却是非常让人惊艳的。
能够在众多王爷王妃面前丝毫不怯场，大大方方地扬言要和于侧妃比唱曲儿，太子妃刚才可没少给蒋葳蕤点赞。
于侧妃的《青花瓷》她听过，在她看来，不过就那样罢了。
哪里比得过自幼浸淫在乐音中长大的蒋葳蕤。
你听，连晋王都真心实意地夸了她，可见蒋葳蕤是真的有几把刷子的。
哪曾想楚王居然那么不要脸地吹捧于侧妃。
虽说楚王是为了讨好自家殿下，可……方法有很多，何必非要用吹捧于侧妃这一种？
就让太子妃那口气堵在喉咙上不去又下不来。
她本来看好的平恩伯大姑娘，抚琴一曲都没得殿下投去一个目光，怕是基本没戏。
现下那几位贵女基本上都表现过了，难不成苦心挑选的贵女们又都进不了殿下的眼？
太子妃深吸口气，抬眸朝贵女坐席最后的一个姑娘看了过去。
那是平恩伯府的王二姑娘。
王二姑娘容貌明艳旖旎。
最勾人的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与她对视一眼，就是女子亦有种心头砰砰乱跳之感。
更别说身姿妖娆柔软，行走间如弱柳扶风。
当然，这都不是最厉害的。
太子妃思及此，嘴角缓缓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