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阑刹住脚步往回走,兴许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看见她,却不包括颜依依。
因为正巧,颜依依追着白奕追到了离顾夜阑不远处。
“姓顾的这会儿倒是懂得要脸面了。”
她轻嗤一声,随手抓了一片树叶,转身跟了过去。
哪知没走两步,就被人拉住。
“白奕,你拦我做什么?”颜依依水眸一瞪。
白奕无奈:“这里是平国公府,四处都是守护的侍卫,容易被人发现。”
颜依依倏地扬起捏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树叶:“你知道我想用这片树叶修理姓顾的?你心疼她才拦下我?”
“我作什么要心疼她?”白奕无语,“我是担心你被人发现。”
“当真?”颜依依狐疑地看了眼白奕,手指中的树叶收进掌心里,“你会担心我?”
白奕:……
“我是担心你会坏了今天的计划,别多想。”
言罢,他放开颜依依的手转身就走。
拦下这女人犯傻就行了,若是多说几句,她绝对会缠到他投降为止。
果然如他所料,颜依依飞快地跟在了他身后:“白奕,那你告诉我刚才那些女子追着你都说什么了?”
白奕大步流星地寻了人少的地方走去,眼底含笑,嘴里却一本正经道:“不过是排队想嫁给我而已。”
“排、排队?”颜依依拔高了音量,“白奕!就算是要排队,我也是排第一才对吧!我可是想嫁给你很多年了!”
那厢白奕眼底染上更深的笑意。
就这傻丫头,他说什么都信。
可当他认真说要娶她回府做夫人,她却又说要他入赘阎阁才成。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入赘算什么事。
更别说是入赘……阎阁?
入赘一个杀手组织?
只有这傻丫头才会闹出来的事。
颜依依见白奕不说话,又急又气,猛地追快了两步,哪知白奕忽地顿身,霎地就撞上了他的后背。
“疼!撞到我了!”颜依依捂着鼻子,瞪着眼睛看白奕。
白奕转过身,拉开她的手道:“让我看看。”
他弯下腰轻轻地对着颜依依略红的鼻尖吹了吹,“还疼吗?”
“疼……是不怎么疼了,”颜依依不是矫情的姑娘,对这丁点儿疼痛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白奕的呵护却让她有些着迷,她眼睛往边上睐,“有人看见了,你再这么下去,别人会以为你是断袖。”
今天她是易装进平国公府,现在一身男装,白奕这般俯身过来,已经引得旁人留意。
白奕毫不在意地勾起唇角:“断袖又如何?不正好绝了她们的念头?”
颜依依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旋即伸手抱住了白奕的胳膊:“那你再多瞧瞧我的鼻子,还红不红?”
正巧路过并听见这段对话的燕然和于斐:……
两人快步离去,假装不曾认识她们。
“阿然,我瞧着白奕挺喜欢依依姐,”于斐感叹一句,她还担心是颜依依单恋,现在看来根本是两情相悦,“可为什么她们一直不成亲?”
燕然只道:“不必关心别人的事。”
于斐:……
“阿斐不是说了要帮爷把棋谱残局的绝本弄到手?前面就是了。”燕然努力转移于斐注意力。
于斐:……
要弄棋谱残局的绝本何须用上她,燕大魔头自己动动手指就成了。
说得好像她的棋艺比他还厉害似的。
只不过,燕大魔头那微酸的醋味四处飘散,于斐决定做一个专心在自家男人身上的好女人:“阿然放心!我一定会把平国公府的棋谱残局绝本全给你搞到手!”
今天是平国公的五十大寿。
平国公向来附庸风雅,手里头收集的各种孤本绝本不计其数。
为庆贺大寿,他专程让人取出了棋谱残局绝本,名琴名画等珍宝供客人品鉴。
若是能够达到一定的条件,还可以将这些宝物赠送给客人。
“那就劳驾阿斐了。”燕然紧绷的面容被于斐逗得松动了,含笑的眸子看她一眼,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去。
两人到了园子里,果然就见棋谱残局区围了不少人。
一共摆出了三个棋桌,每个棋桌上皆是一个残局。
“这三个残局分别来自三个绝本,”有人小声道,“只要能够解出其中一个残局,就可以将整个绝本拿走。”
“只可惜这小半日过去了,一直没有人能够解开残局。”
“若不是因为难,又怎会成为绝本里的残局?”
燕然背着手,和于斐对视一眼。
两人走到其中一个棋桌前研究了片刻。
“我来解解看。”
既然在燕然面前撂了狠话,于斐自然是真的想将绝本弄到手。
她倒不是第一个想要一试的人。
只不过周围的人见她面生,穿着打扮又不过只是普通,便有不少带着鄙夷的目光审视着她。
守护棋盘的管事却是不敢怠慢客人,上前替于斐拉了椅子:“解残局需在一炷香内完成,否则作废。”
于斐颔首坐下。
她信手拿起一枚棋子落下,思忖半瞬,又落一子。
原本带着看笑话的人渐渐凝了心神。
不出半炷香时间,她就拍拍手站了起来,看向管事问道:“这残局应算是解了?”
管事依旧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连连道:“解了!这位客人棋艺高超,将残局解了!”
“那这绝本……”于斐指着放在黑木匣子里的绝本笑问,“归我了?”
“是,这绝本归客人了。”
管事恭敬地将绝本递上。
于斐将绝本拿起来随手翻了翻,将它递给了燕然。
燕然顺手揣进了怀里。
有好事者问道:“你这好不容易赢来的绝本,怎么随手就给了旁人?”
就算是同僚,就算是好友,这也是绝本啊绝本!
珍贵难寻,有钱也买不来的绝本!
一双双目光齐齐落在于斐身上,写满了好奇。
于斐摸摸鼻子:“这……其实是因为我跟这位兄弟打了个赌,若是能够替他赢得这孤本,他就……”
她正在琢磨着理由,就听不少人问道:“他就怎样?”
于斐:……
“就……请我用晚膳。”
“如果我输了的话……”她又补充一句,“就我请他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