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要丢下他们吗？
青灵紧张地拉住于斐的手：“姑姑，灵儿要跟着你。”
燕然含笑，眼底是不容拒绝的神情：“灵儿，如今咱们在齐国被追杀，若不分开逃离，恐怕会连累到彼此。”
“可是灵儿……”
青灵一直觉得燕然很威严，他说的话她总是不自觉地不敢反驳。
陶麒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阳光：“灵儿妹妹，你就跟着麒哥哥和麟哥哥走，哥哥们会护好你的。”
青灵看了眼陶麒和陶麟，又迟疑地看了看于斐，以及——
神色依旧那么坚定不容反驳的燕然。
她缓缓地点点头，讷讷道：“那好吧，灵儿跟麒哥哥和麟哥哥一路。”
燕然捏紧的心总算松了松，旋即眯起眼冷光扫向一脸渴盼的徐公公。
徐公公被那一眼刺得后背寒毛直竖，嘴边的话生生地压了下去：“奴才会照顾好楚王的，请殿下放心。”
燕然神情略缓，微微颔首：“那便这么定了。这三条路长短不一，咱们三到五日左右会先后抵达兴安城，在城中会合后再做打算。”
“可是，”青灵歪着头看向楚王，“楚哥哥不是三日后要在江边等绝笔老人吗？”
楚王嘴角一抽，蒲掌一伸哈哈道：“楚哥哥那是忽悠绝笔老人的，灵儿你想想，楚哥哥怎能跟绝笔老人学书法？三日后绝笔老人见不到楚哥哥，自然就知道楚哥哥的选择了。”
定好了方向，众人不再耽搁，寻了马匹离开了怀庆城。
直到远离怀庆，日头渐渐西斜，燕然和于斐终于在一座叫做清安的小镇落了脚。
小镇不大，百姓朴实安宁。
两人在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吩咐掌柜让人将晚膳和热水送过来后，便没有再踏出过客栈。
夜里，月华如水从窗棂直泻而下，映得屋里淡淡光华。
燕然将于斐搂在怀里，埋在她的秀发间轻嗅着馥郁芳香：“身边总算是清静了。”
于斐噗嗤一笑，转过身睨他：“殿下是故意的对不对？”
燕然一本正经：“爷不明白阿斐所指为何。”
于斐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两朵酒窝若隐若现：“咱们逃离怀庆城，何须兵分三路，一起走亦不会有碍。而殿下这么要求，一定是因为……”
她拖长了音调，眼底尽是顽皮的笑意。
“因为什么？”燕然用额头抵住于斐的额，“阿斐告诉爷，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这样……”于斐倏地往他嘴角左边亲了一记，然后又再他嘴角右边亲了一记，“还有这样！”
“爷就知道爷的阿斐最聪明。”燕然沉沉地笑，将她压在身下，黑眸渐渐深邃，慢条斯理地寻芳探幽，“阿斐可还喜欢？”
于斐低低地嗯啊了一声，神思便不由自主地随着燕然强而霸道却又无尽温柔地折磨迷失自我……
直到夜过半晌，两人意犹未尽地相拥看向窗外的夜色。
“爷说过要和阿斐两人一同去度蜜月，阿斐现下可还满意？”
燕然餍足地环着怀中娇软的身子，薄唇抵在她的耳边低语。
于斐懒得不想说话。
久久才嘟囔一句：“爷，您可知这度蜜月有很多讲究。”
“讲究？”燕然语气微扬。
于斐眼睛骨碌一转，举起一根手指道：“首先，这度蜜月是两人世界，两个人得平等，爷您觉得可对？”
平等？
燕然想了想，颔首道：“阿斐和爷自然是平等的。”
咦？
于斐没想到燕然居然这么认为，透过月色认真地看向燕然的双眼：“爷，您不会觉得臣妾低您一等吗？”
按照古代的制度，即便是太子妃在太子面前亦是低他一等，更何况她只是个侧妃。
燕然是古代人，自幼就受古代教育，即便他会有这样的观念，于斐也不觉得是奇怪的事情。
反倒是燕然这句话，让她惊讶。
是因为在床榻间的情话，所以他才那么说的吗？
燕然不解地与于斐对视：“爷一直认为阿斐和爷是平等的。只阿斐一人。”
静静地解读着燕然双眼传来的认真，于斐的心情从震惊渐渐变得暖融。
这该死的男人，她好像越来越对他无法自拔了。
原本以为身为穿书人，对这个世界总是不自觉抱着过客的眼光去看待。
然而燕大魔头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克了她的心防。
就——
好烦！
又忍不住的——
好喜欢。
如果她真的在这个世界里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那是不是可以尝试着改变他的思想，让他更加了解她的真正所想，她的世界观？
于斐扬起脸，眨巴着雾蒙蒙的大眼睛，忽地扁嘴控诉：“爷，您骗阿斐。”
燕然满眼问号：“阿斐，此话何意？”
“您看，”于斐掰着指头，“臣妾平时称呼您‘爷或是殿下’，跟您说话也会用‘您’这样的尊称，还有会自称‘臣妾’，这些就会让臣妾觉得您高人一等，和臣妾不是平等的。”
燕然一怔。
这一点他倒是未曾留意过。
忽地就想起楚王很久以前说过的话。
“这女人在外头尊敬你是给你面子，若是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还事事都畏惧你敬着你，啧！那肯定不是真心实意喜欢你。”
“你皇嫂说过，这私底下夫妻俩的尊卑关系可一点都不重要！有时候别人瞧着是家里媳妇欺到你头上了，实际上，嘿嘿，那个中趣味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其美妙！”
“那阿斐觉得如何为好？”燕然问她。
于斐心中暗道一声bingo，随后便歪着头一本正经地想了想：“爷，不如以后私下里臣妾偶尔换换对您的称呼？”
“好。”
这对燕然来说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他家阿斐想怎么唤他他都没意见。
倒是于斐犯难了。
“阿然？然然？小然然？然郎？”
她径直琢磨着，“燕郎？燕燕？小燕燕？小燕子……”
就不知道唤燕然什么好。
燕大魔头？
大魔头？
燕然眉头渐渐皱起，伸手固定住于斐的脸：“爷唤你阿斐，你唤爷阿然便是。”
阿然吗？
于斐眨眨眼，摇头道：“可是臣妾想唤您然然……”
燕然：……
“然然，”于斐扑上前去亲亲他的嘴，“好不好嘛？然然？我最喜欢你了……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