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嘴角一抽。
好端端的，这名妓怎么张嘴就要开荤？
莫非是瞧上了陶麒陶麟的清新俊逸？
于斐扫了那名妓一眼。
刚才陶麟意图拍开名妓的手时，她没有错过那位名妓出于本能的躲避反应。
一个身负功夫的名妓。
怕是不一般。
只不过陶麒陶麟两人自幼住在桃花林，甚少接触女色，似乎对名妓这样千娇百媚的勾引根本毫无反应。
而从名妓说的规则来看，这一关看似考验琴艺，但怕是真正考验的是面对女色的反应罢？
坐拥美人在怀不心猿意马而能沉下心思弹奏的男子，天底下怕是找不出几个。
这时，陶麒正好将木牌上的曲目看完，继续问道：“若然不选这上头的曲子又当如何？”
名妓美眸流盼，对陶麟充满兴趣的目光依依不舍地从他身上挪开，柔柔一笑道：“若公子不选上头的曲子，亦可自选一曲弹奏。”
“那当如何评判？”陶麒问道。
“公子若自选一曲，便不能坐拥奴家入怀弹奏，相反，”她慢悠悠地再度靠近了陶麒，伸手欲挽他，“而是奴家依着公子，听公子弹琴。”
陶麟皱起眉头拉开了陶麒。
名妓吃吃直笑：“公子可是又吃味了？”
陶麟嘲讽地一扯嘴角：“就凭你？”
陶麒忙捂住他的嘴，冲那名妓一笑：“我这弟弟不上道，姑娘莫要生气。我们想自选一曲，能否两人一同弹奏？”
名妓倒也不恼，依旧笑意盈盈：“两位公子想要一同弹奏自是可以，只是公子要知道，两人共奏讲究配合，一个不当的话恐怕就会错失令牌。”
“少废话。”陶麟冷脸。
陶麒笑道：“多谢姑娘好意，我们一同弹奏。”
言罢，两人便随着名妓指引坐到了指定的位置上。
两人各执一琴，相互对视一眼，双手往琴弦上一搭，古朴悠扬的琴声袅袅而起。
那名妓坐在两人中间，起先细细听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随后她便缓缓起了身，开始围绕着两人跳起舞来。
她身姿妖娆，时而俯身在陶麒耳边低语一句，时而又下腰在陶麟身旁吹上一口香气。
陶麒陶麟却如老僧入定，对名妓的举动毫无反应，一心沉浸在曲子当中。
名妓亦不着急，她不疾不徐地随着琴音舞动，柔弱无骨的身躯宛如绸带般不时缠绕在两人身上，红唇渐近，待到几乎接触到面颊的一霎又飞快地离去。
端是瞧了，便让人心痒难耐。
于斐此刻终于可以肯定，这一关考验的何止是琴艺，更重要的是定力。
幸而陶麒陶麟两人对那名妓的各种撩拨毫无反应，不然别说拿令牌，就是顺利谈完一首曲子怕是也难。
一曲弹罢，周遭响起三三两两不甘不愿的掌声。
陶麒和陶麟站起身：“如何，我们算是通过了吗？”
名妓轻叹一声，目光扫向坐在一角的一位老者身上。
只见那老者微微颔首，从怀里取出两枚令牌，往陶麒陶麟方向疾射而去。
陶麒陶麟一个旋身，抬手便将令牌抓到手里。
于斐看了眼两人手里握住的令牌，拉住燕然道：“爷，您说小的的琴艺能取得一枚令牌么？”
她虽然对自己的琴艺没有万全的把握，但是好歹也在燕然手里学了不少时间。
以燕然教学的本事来看，说不定她的琴艺混枚令牌没问题？
然而刚想到这里，就见燕然拧眉反对：“不可。”
不可？
不是不能？
于斐敏锐地感知到两个字的不同，不解问道：“为何不可？”
无论是怀抱名妓或者弹琴时候被名妓各种撩骚，对她来说完全不会有影响。
她才是最适合参加琴艺考验的不二人选好伐。
“爷不乐意。”燕然闷闷地蹦出四个字。
于斐一呆。
想了好一会儿才隐约似乎想明白了。
她小声问：“您该不会是介意那名妓和小的有肢体接触吧？”
燕然低头凝视着她，眼底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正是。
无论男人女人，谁都不能与他家阿斐有肢体接触。
他很介意。
于斐投降：“好吧，那小的不去了。”
想想也是，虽然她自忖不会受名妓影响，但靠得近了说不定会被名妓发现她其实是女儿身的事。
思及此，于斐彻底放下了这个念头。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际——
“且慢！”
一声低喝响起，就见一名白面书生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这两个人凭什么领入门令牌？”
“是何同知大人府上的二公子！”
不知谁在一旁嘀咕了一声，就见那何二公子大摇大摆地走到陶麒陶麟身边，手一摊：“你们是什么人？又从哪里来？还不快把令牌给本公子交出来！”
陶麒陶麟对视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于斐上前一步：“这文豪大会你开的？”
何二公子一愣：“不是。”
“这琴艺考验的规矩你定的？”于斐冷眼看他。
何二公子皱眉：“自然不是！”
“既然都不是，你凭什么指手画脚让我们把令牌交出来？”于斐冷笑一声，指向角落，“那位大师亲自评定的结果，你若是有意见，那便是对褚大人的规定不服气。所以你是不满这次文豪大会的规矩？”
一提到褚大人，那何二公子眼神不由闪躲了一下，愤愤道：“每一艘船上最多只发放三个令牌名额，这两个小子凭什么一下子就得了两个令牌？让后续来的人少了机会，这就是不公！”
于斐轻笑一声：“这位公子怕是还不懂先到先得的道理？若是不想输，那在入口处就得赶紧把诗作好，而不是写了三五七首诗都过不了大儒们的眼，反倒是来这里瞎嚷嚷。”
言罢，她扭头看一眼陶麒陶麟：“咱们走。”
何二公子气得脸都青了。
这个人怎会知道他们几个在门口作了很多首诗才终于拿到了入门令牌的事？
“你！你给我等着瞧！”何二公子在后面叫嚣了一句，到底碍于褚丕的名字不敢太过嚣张。
众人出了内舱，早前引路的童子依旧守在外头：“恭喜各位公子又得两枚令牌，还请随小的来。”
随着童子下了画舫，行了不远又上了前头的一艘画舫，童子笑道：“这艘画舫考验的是书法，祝几位公子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