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
于斐惊讶，“什么时候要去秋狩？”
燕然下巴贴着她的发顶，指间在她柔顺亮泽的长发间轻轻拂过，慢悠悠道：“再过数日，就又到了一年一度前往西山皇家狩猎场去秋狩的日子。”
“自从皇兄在秋狩出事后，父皇就停了三年秋狩，”他淡淡道，“今年重启秋狩，定然声势浩大，且防备森严。”
“那些人为何会选秋狩时动手？”
于斐微微蹙眉。
皇帝在秋狩痛失两个孩子，又怎会不让人严加把守，以免再生事端？
选秋狩的时候动手，真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人傻没药医。
燕然轻嗤一声：“爷也很想知道。”
“可是您会面临危险，”于斐略担忧，“殿下，您秋狩会带上臣妾吗？”
“会。”燕然解释，“今年秋狩的名单已经由内务府定了下来，咱们府上除了咱俩，太子妃和张氏亦会随行。”
于斐理解地点了点头。
“爷明天教你射箭，想不想学？”
燕然看着于斐，若是她没有兴趣，秋狩时不狩猎猎物亦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好呀！”于斐用力点点头，“臣妾想学！”
骑马射箭，想想就觉得很有驰骋草原的女侠范儿。
她感兴趣！
隔日一早起来，于斐先练了七禽戏，又学了洗髓第二层的第一式，练得浑身是汗梳洗过后，才与燕然一同去用了早膳。
自从发现自己能够飞檐走壁以来，于斐学习洗髓的劲头愈发大了。
不过在短短时间学完第一层，而且连第二层也开始练习了。
今天是燕然的休沐日。
于斐从兰熙宫请安回来后，便换了轻便的骑射服去了雍檀宫。
燕然正在处理公文，见她过来，就将公文放置一边，领着她一道去了太子府的射箭场。
“射箭首要是站姿，”燕然环抱着于斐给她演示，“双脚距离与肩膀同宽，腰背挺直。”
“其次是搭箭，扣弦，开弓，瞄准。”
他一项一项地给于斐讲解和示范，仔细又耐心，“最后是脱弦。”
于斐不知是因为现在她身手得了后学习这些变快了，还是因为遇上了燕然这样的良师，短短小半日下来，她就将射箭的基本要领都掌握得相当不错。
甚至有好几次都射中了红心。
如果不是日头渐渐挪到正中央，她还想再练上半个时辰再走。
燕然拿了帕子替她擦了额角的汗，见她一脸意犹未尽，失笑道：“明日再来？”
于斐噘嘴：“您明日不是要上朝？”
忙成陀螺似的人还好意思随便承诺。
哼。
“爷明天下午可以陪你练箭。”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于斐心满意足地随着燕然回了雍檀宫。
走到宫前，竟见顾夜阑正在外头树下徘徊，似乎已然等了好些时候。
“燕小六！”
见燕然和于斐过来，顾夜阑温柔笑着迎了上来，“听说今天你休沐，特意过来叨扰。不想你却不在，原来是同于侧妃去了……射箭？”
她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猜得准确。
燕然点头：“顾先生可是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顾夜阑柔柔笑着，“燕小六，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哦！”
“而且，我这里可是有裴坤和阿裘的消息，想听不？”
顾夜阑也认识阿裘和裴坤？
于斐神色一动。
燕然看她一眼，便知她起了心思，遂拉着于斐对顾夜阑道：“顾先生进来说。”
顾夜阑跟在两人身后进了雍檀宫，目光不时落在交握的手上，眼底闪过深思。
尤其是当徐公公领她走进大殿，于斐自然而然地随着燕然去了寝殿，顾夜阑的神色就更有了一丝奇特。
难道雍檀宫里，还有可供于侧妃换洗的衣裳不成？
她本以为说出裴坤阿裘的名字，燕然就会让于侧妃回避，结果不仅没有，而且还先与于侧妃去梳洗更衣，仿佛裴坤阿裘在他心目中，连于侧妃都比不上似的。
这——
不可能才对。
就在顾夜阑猜测间，燕然在于斐的催促下利索地换了衣裳，被她拽着急急到了大殿。
顾夜阑算算时间，心中稍安。
燕小六还是最在意裴坤阿裘的。
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赶了过来。
想起他的洁癖，顿时了然了。
难怪先去梳洗更衣。
是她第一次见到燕小六身边带着女人，才会想岔了。
“前两个月我去了趟齐国，见着了裴坤和阿裘。”顾夜阑不多做隐瞒，开门见山。
“裴坤的情况如何了？”燕然问道。
顾夜阑挑眉：“你知道他身受重伤之事？”
燕然颔首。
于斐眉心动了动。
顾夜阑居然不知道裴坤是在燕国受的伤？
顾夜阑见燕然已经知道裴坤的情况，便将原本想说的话都压了下去，继续道，“裴坤伤得重，你们师父四处寻各种珍稀药材替他救治，正好有两种药材我这里有，所以我便去了一趟探望他们。”
“以你师父的能力，预计今年内就能把裴坤的经脉全部接上。”
燕然和于斐对视一眼，两人对这个消息都很是高兴。
“现在比较麻烦的事情是，”顾夜阑飞快地瞥了眼于斐，“齐国皇室已经公开认裴坤为皇子，他根本没法置身事外。”
燕然眸光一凝：“此事是如何传出去的？”
以裴坤的性子，绝无可能主动将身世昭之于世。
“听说三皇子和四皇子没了后，他们背后的势力将裴坤的身世挖了出来，想要扶持他和太子，五皇子斗。”
顾夜阑说得直接。
燕然蹙眉：“裴坤愿意？”
顾夜阑摇头：“具体的我没有问，只不过觉得阿裘是不大愿意让裴坤卷进那泥潭里的。”
“而且，阿裘担心会耽搁了裴坤疗伤。”
燕然又问了些与齐国皇室相关的问题，顾夜阑都一一答了。
两人话说得透彻明了，毫不避讳。
于斐在旁细听，由始至终未曾插过一句话。
就觉得燕然和顾夜阑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怕是曾有过革命的情谊。
待到送了顾夜阑出去，于斐终于开启了话头：“殿下，您给臣妾讲讲齐国皇室的事可好？”
多了解些，也不至于让她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