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皇帝沉喝一声。
虽然早知道结果如此,永乐公主在皇帝雷霆震怒的一霎仍是没忍住腿软再次跪了下去:“皇上明鉴!皇妹是真的不知此事,若然得知又怎会欢天喜地千里迢迢地来给您进献功德石!”
“皇妹真的是冤枉的!”
永乐公主在场中央哭得撕心裂肺,不惜打出感情牌,搬出了幼时和皇帝的情谊,就为证明自己不可能有异心。
“皇上,”永乐公主泪流满面地举起了手,铿锵有力道,“倘若皇妹真的有异心,就让皇妹受天打雷劈!”
于斐眯了眯眼。
古人素来迷信,认为起誓是非常神圣的事情。
永乐公主明明作假,却依旧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皇上的面前如此起誓,让于斐不得不对她这个人重新进行评估。
虽然不知道永乐公主为什么千方百计想要留在京城,但是明显,为了留下她已然将信念甚至生命都豁出去了。
“永乐公主太可怜了。”
就在于斐琢磨之际,忽地就听见张氏在前低声喃喃。
她甚至掏出帕子擦着眼睛:“永乐公主作为皇上的妹妹,又怎么可能对皇上有大不敬之心,其中必定有误会。大家这样咄咄逼人,实在是太过了!”
于斐没忍住暗翻了个白眼,淡淡一句:“事实上她呈献的功德石就是有问题。”
“功德石有问题又如何?那又不是永乐公主的错,她什么都不知道!”张氏恨恨地看了于斐一眼,只觉得于斐处处故意和她作对。
于斐嘴角扯了扯,点明一个事实:“给皇上敬献功德石的人是永乐公主,无论她是否知道功德石有毒,都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张氏闻言猛地滞了一滞。
于斐说的并没有错。
无论永乐公主知晓与否,将有毒之物呈现到皇上跟前,一个不好就已经是杀头之罪。
若然不是因为永乐公主和皇上血脉相连,皇上此刻怕早已不会听她申辩。
饶是想明白了这一层,张氏看着于斐绝美无暇的容颜,依旧嘴硬道:“不知者无罪!况且,于侧妃你如此紧紧相逼又是为了哪般?难不成你就那么不想着永乐公主好?”
“对了,刚才你跟殿下说了什么,是你,对不对?是你!一定是你!”张氏想起早前燕然和于斐相依说话时的亲密模样,气咻咻地压低声音,“是你告诉殿下功德石有问题,然后殿下才将此事公之于众的对不对?”
于斐:……
张氏明明看着不怎么聪明,怎么瞎说八道还真让她给撞上了真相?
然而下一刻,张氏又摇头道:“不可能是你。就凭你你认出那功德石?不可能。”
“这满大殿官员朝臣,哪个不是学富五车读遍天下书,除了咱们殿下那般人物,又有谁能够超越一众大臣?”
于斐:……
张氏还真是不经夸。
“无论如何,本宫相信永乐公主,”张氏咬牙看着于斐,“咱们且放长双眼看看谁对谁错就是!”
永乐公主闹了这么一出,皇帝听她辩解听得脑袋直发胀,索性怒气冲冲地站起了身,吩咐一句‘给朕再查仔细了!’便甩袖离去。
一场闹剧就这么告一段落。
宴席渐渐散去。
又过了几日,于斐从艾娘的禀报得知丝芭馆已经全部准备就绪,就等待黄道吉日开业了。
遂寻了一日上午,亲自去了一趟东城参观丝芭馆。
“娘娘,咱们丝芭馆的牌匾已经按照您设计的图样打造出来了,”艾娘和管倩站在丝芭馆前迎接于斐的到来,“工匠们都称从未见过那等好看的字样,雕刻出来后如同花枝细展,极是好看。”
于斐浅笑:“那是本宫对丝芭的花体字样设计。咱们丝芭馆的名片,员工的制服,所用到的床单布巾,甚至馆内的一应设施都要将这个字样做进去,会更显专业统一。”
“回娘娘,都按着您的要求做好了。”
艾娘笑意盈盈地引着路,于斐踏进丝芭馆,看了眼身穿制服的婢女们,微微颔首。
婢女们个个训练有素地半垂着眉眼,双手整齐划一地交叠在小腹位置,脸上皆挂上了恰到好处的温婉笑容。
步入丝芭馆后是一处绿意盎然的大庭院,庭院四周植满了各色花草,微风徐来,飘香阵阵。
“苏合院是丝芭馆最大的庭院,其中错落有致地建造了十个房间,”艾娘边走边介绍道,“每个房间里有一到三个床位,且配备有单独的盥洗间给顾客更衣沐浴所用。”
于斐打量苏合院的格局,院落中设有花园凉亭,三四间屋舍中间间隔月亮门,彼此独立又更显雅致。
“此处凉亭位于苏合院正中央,平日里会请琴者在此抚琴,则琴音徐徐袅袅四散而去,每间屋子里都可以听得见。”
“那便是极好的。”于斐称赞,音乐可以使人放松,做护理时候配上琴音,对神经舒缓有促进之效。
得了于斐的首肯,艾娘和管倩都不由自主对视一笑。
出了苏合院又沿着曲径长廊走了一段,在一个人工湖的两侧又是两座精致的庭院。
“这里是辟芷院和江蓠院,”管倩温声介绍,“这两处院子临水而建,景致宜人。其主要是为银卡顾客服务,分别内设有五个房间。”
“这里的房间比起苏合院的来说会更加宽敞,”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每个房间里目前都是按照单独床位进行设置,若是顾客有一同做护理的要求,可以增设床位。”
于斐颔首:“咱们再去看看金卡顾客的院子。”
“接待金卡客户的院子共有三座,每一座院子只有两个房间。”一行人继续走,管倩则缓缓讲解道,“每一座院子各有特色。例如中间这座院子采用的是特殊的琉璃材料做了超大型的落地幕墙,从外头是看不进去的,但是里面往外看,则可以将庭院外的风景一览无余。”
“金卡顾客是丝芭馆最尊贵的客人,”于斐参观着房间,提了几处修改的建议,细声吩咐道,“咱们的目标就是给客户顶级的享受,顾客至上要成为每一个丝芭馆每一个成员的共同理念。”
“是,娘娘。”众人齐齐应声。
“艾娘,”于斐思索片刻,看向艾娘问道,“丝芭馆的安全问题可有做过仔细规划?”
毕竟丝芭馆招待的都是京城权贵,且又都是女眷,若然有心人要来捣乱,没有足够强大的保安能力,一个不小心就怕将丝芭馆的名声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