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明月宫。
燕然回来的时候夜色已深,于斐披着一头浓密乌亮的及腰长发迎了上去,浅笑盈盈:“殿下,您回来了。”
燕然将她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芳香馥郁的发间:“可还喜欢明月宫?”
“喜欢极了。”于斐抬眸,眉眼弯弯,“殿下,您是怎么把澡间设计得跟农庄一样的?”
燕然薄唇一勾。
不过是太后让他带上阿斐前往冀州时,他求问太后是否可以给他农庄澡间的设计图,而太后得闻缘由是因为阿斐喜欢,便慷慨一挥手,直接安排人来明月宫打造一套罢了。
于斐见燕然不打算告诉她,便也不穷追猛打,遂换了个话题:“殿下,您用过晚膳了么?”
燕然搂着她,舒服得不想动弹,随口道:“用过了。”
徐公公在旁急得干瞪眼。
殿下自打上午进了宫,便一直在给皇上禀报赈灾事宜,就连午膳也是边讨论灾情边简单用的。
到了晚膳时,有朝臣等着殿下讨论政事,殿下随意吃了一碗面就对付过去了。
这一整天,可是一顿正儿八经的膳食都没用过。
好不容易回了府,怎么也得补上顿好的吧?
然而就在他努力给于斐眼神示意时,忽地就接收到了殿下的死亡凝视:还、不、滚、出、去?
徐公公陡然一凛,垂下头小步退了出去。
一出门徐公公就给自己掌了个耳光,瞧他这没眼力见儿的,殿下回来时专程提醒过,以后在明月宫无需伺候沐浴。
言下之意,还用问吗?
瞧刚才殿下一进门就把于侧妃拉怀里不愿放开的模样,再想想殿下策马离宫的着急神态,徐公公顿悟了。
他得老老实实守在这门外,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去。
不能坏了殿下的好事!
屋里安静下来。
于斐窝在燕然怀里,她并没有错过徐公公刚才仿若抽筋的眼睛。
通常来说,徐公公会那么看着她的意思无非是殿下又不听话了,侧妃娘娘帮帮忙哪!
所以,燕大魔头其实并没有用膳?
于斐抬起头,伸出食指戳了戳燕然的胸膛:“殿下,你没用晚膳。”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燕然嘴一勾:“爷不饿。”
“可是,”于斐皱眉,“人不吃饭的话,会没有力气。”
人是铁饭是钢哇!
燕大魔头成日为朝廷劳心劳力,怎能连吃饭都省了呢?
“爷等下会让你知晓爷究竟有没有力气。”燕然忽地贴近了她的耳畔,声音如同暖风般婆娑过她的耳际。
于斐缩了缩,那股痒痒麻麻的酥感从耳后根一直蔓延到后颈。
她似娇似嗔瞪了眼燕然:他知不知道这句话很容易让人想歪?
“爷先去沐浴。”
燕然压了压心底的火,拉着于斐一同进了澡间。
“殿下,”于斐想起早前的打算:“您要泡澡的话,臣妾帮您放洗澡水?”
“不必,淋浴即可。”
燕然果断拒绝,不想在这上头浪费时间。
“香胰子就在墙边的木架子上,”于斐专程给燕然指引了下,“其余物品在柜子里都可以找到。殿下您自食其力,臣妾先出去了。”
言罢,她脚步飞快地跑出了澡间。
回了寝殿后,她只觉心跳得飞快。
如果燕然真的用了那个香胰子,那一会儿会不会又像在谭阳县那一晚那样……
莫名就觉得脸上发烫。
紧张。
又有一点点的……期待。
于斐走到床边坐下,然而坐下不过数瞬,又蹭地站起来。
她又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光。
坐在椅子上不过数瞬,又站了起来。
走到窗前吹吹凉风。
又回来喝一杯茶。
再走到窗前吹吹凉风。
又再回来喝一杯茶。
就在她再一次走到窗前刚站定时,燕然便推开澡间的门走了出来:“阿斐。”
于斐倏地转过身看去——
下一刹就伸手捂住了眼睛。
这、这燕大魔头竟然衾衣都没有系上!
半敞的衾衣里,露出了结实有力的胸膛,还有引人遐思的六块肌……
救命!
于斐心中暗叫了一声,燕大魔头这样穿很容易让人想一看再看,甚至想上手去摸一摸看看是什么感觉的哇!
“怎么?阿斐这是害羞了?”
燕然失笑,三两步就过来将于斐拉进了怀里,“可还喜欢你看见的?”
于斐羞得倏地将脸埋进了燕然的胸膛——
瞬间就感觉脸蛋贴到了和平常衣裳不一样触感的……胸肌?
温热又细腻的触感,而且,似乎还有着弹性。
她猛地甩开满脑子不纯洁的想法,抬起头往后退了退,眨巴着水盈欲滴的眸儿:“殿下,您要不先把衣裳穿好?”
“不要。”燕然拒绝得干脆,他低头再嗅了嗅于斐身上的香气,眸中闪过深思,“阿斐用的香与上次在谭阳县一样?”
于斐眸光微闪,咧嘴笑得明晃晃的:“对呀!殿下喜欢这个香味吗?”
“喜欢自然是喜欢。”
燕然将她拉到一旁坐下,把她圈在怀里看她,“只是阿斐可知当你用了这个香后,爷同时用另外一种香的话,混杂一起的香气又称之为鸳鸯香。”
于斐:……
燕大魔头怎么会知道这个?
她连忙装懵:“什么是鸳鸯香?那样用了又会如何?”
“不如何……”燕然薄唇勾了勾,贴近她的耳畔小声道,“爷让人查过,两种配置好的香气混杂后,会产生催情的作用。”
于斐半张着嘴。
原来燕大魔头都知道!
那他专程让人将谭阳县的香都弄来京城,又摆了满满一屋子,莫非本就想着和她一齐用鸳鸯香来着?
她晚上洗澡的时候还悄咪咪地想着试一试鸳鸯香!
结果,怕不正好中了燕大色狼的下怀?
于斐汗了汗。
好吧,她承认她的动机也没有单纯就是。
所以,现在,此刻,两个动机不纯的人用了带有催情作用的鸳鸯香……
今晚,她不会又晕过去了吧?
可不能再那么丢人了。
怎么也得搞清楚谭阳县那一晚她为什么会晕过去再说!
燕然凝视着那粉润诱人的檀口,蓦地将她的腰紧了紧,薄唇在她的嘴边轻轻地吮吸厮磨:“阿斐不是问了爷好几次,那一晚究竟是怎么了?”
于斐身子微颤:“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别急,爷今天会好好告诉你。”
下一刹,燕然就于斐拦腰抱起,大步往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