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几杯?”
于斐歪了歪头,伸出了三根手指,“三杯,啊,不对,”她又再多伸了两根手指,脸上写满得意,“臣妾喝了五杯!”
燕然满眼无奈,将于斐手中的果浆瓶子拿开:“这不是果浆,是果酒。你醉了。”
“臣妾没有醉!”
于斐应了一声,扑过去把燕然手里的杯子拿住,然后又把燕然刚才放在托盘上的果酒瓶子拿起来,放到躺椅离他们最远的地方。
燕然不解地看着她。
于斐爬了过来,坐在燕然面前举起一根食指:“殿下,你不可以喝酒。”
“为什么?”燕然望着眼前明明喝醉了却一脸郑重神色的小女人,不由失笑。
“因为你每次喝醉了,都会把臣妾当柱子用,让臣妾扛你回屋里睡觉。”
于斐口齿清晰地指控。
“您知道不?您可沉了!压得臣妾走路都快要走不动了。”
“哦?是吗?”燕然轻笑,“所以,你不愿意?”
“没有的事!”于斐一挥手,自动进入完美八颗齿模式,“能为殿下做事是臣妾的福气。”
燕然没忍住失笑出声。
他家阿斐醉了后怎么这么可爱。
“可是,徐公公他都不帮臣妾扶一下您,”于斐又皱了皱鼻子,“殿下,臣妾悄悄告诉您……”
于斐往前蹭了蹭,巴在燕然身上,嘴贴近他的耳边,“臣妾觉得徐公公是故意的。因为每回臣妾想叫他搭把手,他的神情都古古怪怪的!”
燕然笑着把娇躯搂在怀里,心情很好地开口:“那回头爷替你修理他,何如?”
于斐从他怀里抬起脸,连连摇头:“不用了!徐公公是个好人,您别没事就惦记着修理人家。”
燕然:……
就很无奈。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做的事,如今这小女人醉醺醺的,到底还要不要继续?
“殿下!”
就在燕然迟疑间,忽地于斐捧住了他的脸,“臣妾有个小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燕然挑眉。
于斐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殿下,臣妾发现太后娘娘和先帝的感情一定特别好。”
燕然:……
就无言以对。
然而于斐却揪着他:“您怎么不问问臣妾是怎么发现的?”
燕然:“阿斐是怎么发现的?”
“臣妾就想啊,”于斐若有其事地分析,“像太后娘娘那样伟大的女子,先帝一定是非常英明睿智,而且一定非常爱重太后娘娘,才会得到太后娘娘全身心的付出。”
“为了先帝,为了这天下。”
她忽地倒在躺椅上,看着满天星辰低喃:“他们定然是神仙眷侣。”
燕然学她躺下,两人并肩望着星空,于斐又道,“太后娘娘早些日子来农庄,会不会是来缅怀先帝的?”
“最近既不是先帝的诞辰亦不是祭日,”燕然思索,“或许只是因为天气酷热,太后来此躲夏。”
“那可不一定。”于斐翻过身,双手撑在下巴上,“说不定是太后娘娘和先帝的定情纪念日之类的。”
“何为定情纪念日?”燕然语带困惑。
“就是双方表白的值得纪念的日子呀。”于斐随口解释。
燕然眸光深邃,他靠坐起身,将于斐拉进怀里。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底忽地闪过一抹尬色,随后又压了下去,正色道:“阿斐,爷心悦你。”
于斐眨了眨眼,有些迷糊地问道:“殿下,谁是心悦?”
燕然没有回应。
于斐很努力地睁大了眼,潜意识告诉她燕大魔头好像不高兴了。
但是她现在脑袋一片混沌,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于斐醒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了马车里,而马车正得得得地一路快跑,与来时路上的徐徐而行完全不一样。
而身边,燕大魔头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公文。
咦?
怎么会突然有了公文?
于斐仍然是很懵。
见她醒了,燕然把手里的公文放下解释道:“京中出了大事,咱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殿下,”于斐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现在是什么时辰,为什么臣妾会从农庄一下子就回到了马车上?”
难道她在睡梦中被人扛过了一座大山吗?
那样也没醒?
她是猪吗?
“农庄里有通向外面的密道,”燕然见她傻呆呆的模样,好脾气地解释,“因为事发紧急,所以苏嬷嬷领着我们从密道出来。”
于斐心底稍稍安了安,可旋即又红了脸:“是苏嬷嬷背臣妾出来的吗?您怎么不唤醒臣妾,实在是不好意思得紧。”
“爷背的你。”燕然轻嗤一声,又拿起了公文。
于斐瞬间感受到了燕大魔头的不爽,往他身边蹭了蹭:“原来是殿下把臣妾背出来的呀?臣妾真是特别感激。”
燕然神色稍霁:“你可知为何不叫醒你?”
于斐诚实地摇头。
“因为无论爷怎么折腾,你都抱着爷说还要睡。”燕然一摊手,满脸无奈。
于斐的脸就又一丝一丝地涨红了。
她睡着了怎么就那么丢人啊。
而且头还有点疼。
头疼?
昨夜在院子里的场景慢慢回笼,于斐俏眼圆睁:“殿下,这都是因为臣妾不小心贪杯了。”
如果不是喝醉了酒,她一定不会喊不醒的。
平日小雨叫她起床,不也都每次顺顺利利的么。
“哦?阿斐记起自己贪杯了?”燕然眉一挑,把公文放下,“那你还记得什么?”
于斐揉着太阳穴使劲回忆:“臣妾记得吃了平嬷嬷做的点心,特别美味,还有那果浆,”看了眼燕然戏谑的神色,她连忙改正,“是果酒,也好好喝。不过,下次臣妾若是知道酒的话,一定不会贪杯的。殿下请放心。”
燕然眉心抽了抽:“没了?”
“还有的。”于斐眯了眯水眸,“臣妾还记得满天的星星,特别美。”
“没了?”燕然渐渐蹙起了眉头。
“还有什么吗?”于斐心头一紧,悄咪咪地揪住燕然的袖子,“殿下,是不是臣妾喝醉之后对您说了什么不恭敬的话?”
燕然眸心一凝,不动声色地板起脸。
我去!
不会吧?
于斐心中一抖,她该不会真的趁着喝醉酒把燕大魔头那些吹毛求疵、睚眦必报、特难伺候等缺点给说了一遍吧?
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于斐顿时很绝望。
然而,求生欲满满的她瞬间就拉住了燕然的手:“殿下,臣妾听说喝醉酒的时候说的话都是反话,您千万别当真。”
“实话对您说,”她忽然垂了垂眸,随即抬起眼睛眨巴了下,“其实,臣妾最喜欢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