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斐将小雨招了过来：“把这盆月季花摆在屋子的门口。记住，放在一打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小雨满眼不解：“娘娘，这月季花……”
不是该拿去人少的地方砸了才对吗？
“我自有打算，快去。”于斐笑盈盈地推了推她。
小雨只得不情不愿地应声办事。
先前徐公公领人来送太子的赏赐时，曾说过燕然午时会来云锦阁用膳。
膳食自然是由雍檀宫的小厨房送过来，无需云锦阁多做准备。
于斐趁着还有些时间，抱着朱美人给她做的点心窝进了院子里的躺椅上。
一边啃朱美人给的点心，一边抱着燕然给的棋谱看。
自打发现自己居然会下棋后，于斐对棋谱兴趣大增。
从燕然书房里薅来了一小摞新旧不一的棋谱，没事就翻着瞎看。
还真让她看出不少趣味来。
“娘娘，您得少吃点儿。”小雨撅起嘴，伸手挡在点心盒子上，“您再吃的话，一会儿午膳该用不下了。”
于斐眼巴巴地看着小雨：“那我再吃最后一块？”
小雨一脸坚决地把点心盒子收了起来，义正辞严地严肃着包子脸：“娘娘，一炷香前您也是这么说的。可在那之后，您又吃了三块！”
于斐讪讪一笑。
就觉得有些丢人。
默默地窝回躺椅里看棋谱。
燕然迈进云锦阁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于斐一脸小幽怨在看棋谱的样子。
“怎么了？”
于斐一听到燕然的声音，登时眉眼一亮：“殿下，您过来了！”
燕然拉起她，食指点在她的眉心上：“不开心？嗯？”
“没有呀！”于斐转瞬就忘了点心的事，瞟了眼正堂门前放着的那盆月季花，挽住燕然往正堂方向走去，“殿下您饿不饿？午膳已经备好了。”
“今天臣妾收到了好多礼物呢！”
于斐一边念叨，一边拉着燕然上了台阶，刻意在那盆月季花前停了下来，“不止有太后娘娘，还有皇上和皇后的赏赐，而且后院的姐妹们也都送了不少贺礼过来。”
“但要臣妾说，最欢喜的还是殿下给的赏赐！可喜欢可喜欢了！”
燕然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
就觉得阿斐巴在他身边说话的模样特别好看。
“殿下，臣妾还收到几份比较特别的礼物，其中有一份好像是殿下你最喜欢的。”
于斐见燕然对面前的月季花视而不见，只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看，不由羞了羞，忙推推燕然的胳膊，“您瞧，就是这盆月季花。”
月季花？
燕然不甚乐意地移开了眼，视线在那盆月季花上逗留了一瞬，眉头一皱：“张氏送来的？”
他没忘记那日张氏在云锦阁前挖树时，运来了一批月季打算种上的事。
于斐点头：“张侧妃说过您最喜欢月季花，是真的吗？”
燕然那天是否认了的。
可是，于斐觉得张氏不会无故那般说，这里头怎么都像有些故事在。
所以就兴起了磨磨燕然的念头。
“爷会喜欢花？”燕然皱眉。
“那为何张氏会那么说呢？”于斐笑容可掬。
燕然盯着眼前如白玉般的甜美容颜，忽然有些头痛。
张氏爱怎么说，他哪里知道。
他又为何要知道。
无端就想起楚王说过的话。
“这女人啊，要说宠少了吧，你就觉得总那儿不对，怕让她委屈了。这要是宠多了，欢喜是欢喜，可有时候，能让你头疼得不行。”
就像是现在。
明明是毫无意义的话题，但这女人非要缠着他问，他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想了想。
然而，记忆中仍是没有任何关于张氏和月季花的往事。
“爷真不晓得。”
于斐眨了眨眼。
从燕大魔头眼里看到了无奈、思索和认真。
看来，张氏那一出怕真是她的独角戏啊？
她见好就收。
转了话题：“殿下，您瞧瞧这盆月季花，那花盆臣妾在慈宁宫里见到过类似的。”
燕然闻言，瞳孔微缩，淡淡地扫了眼候在身边的徐公公。
徐公公会意，忙上前去查看了一番：“殿下，这花盆是皇宫之物，在花盆内侧，清开花泥可以看见刻有‘宫制’字样。”
燕然冷哼一声，一把抓住于斐的手：“这事交给爷。咱们先用膳。”
用过午膳，于斐本以为燕然会有兴致和她下几局棋，哪知燕大爷斜她一眼：“爷有些困，想要午歇。”
于斐立即摆上完美的八颗齿笑容：“那臣妾恭送殿下……”
话音未完，就听燕然嘴角一勾打断了她：“爷在这里午歇。”
在、在这里午歇？
于斐张了张嘴，登时有种无名的紧张在心头蔓延。
是她想的那样午歇吗？
还是说燕大魔头累得走不动了，在她床上眯个午觉？
她用力甩开脑子里的不可告人的羞涩小想法，不过就呆愣了一瞬间，就被燕大魔头拉住了手，往她睡的东厢房走了过去。
“哎……”
于斐嘀咕一声，不经意就看到一路矗立随时准备伺候的下人们好奇又不敢偷看的神色。
就，好丢人的。
直到进了东厢房，刚迈进去没两步，后头就嘎吱地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于斐倏地挣了挣燕大魔头紧握她的手：“殿下，臣妾想喝点茶。”
燕然没有放开她，拉着她走到桌边坐下，亲自倒了杯茶递到她的嘴边。
于斐望一眼唇边的茶杯，愣愣地张嘴抿了一口。
旋即就见燕大魔头把杯子转了个向，用她嘴唇接触过的杯沿抵在薄唇间，学着她浅浅地抿了一口。
随后一脸戏谑地望着她：“阿斐这儿的茶不错，你还要再喝一口不？”
“不、不用了。”于斐的脸倏地一热。
这茶分明都凉了！
根本不是燕大魔头平日里喝惯的温度。
还说不错，瞎说的好呗。
吐槽。
“既然不喝了，”燕然心情颇佳，浅笑道，“那咱们便歇息罢。”
“臣妾还不困……”于斐还在小心翼翼地反抗着。
燕然忽地一笑。
阿斐这么紧张，该不会是想歪了？
他不过只是想和她一起午歇罢了，瞧这女人那一脸狐疑又抗拒的神色，莫不是在担心他想对她怎么样？
他是那样没谱的人吗？
在这大白日的，云锦阁里？
莫名就起了逗逗自家女人的兴致。
于是在下一刻，于斐就觉手一紧，被拉进了燕然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