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云锦阁,于斐才觉得滚烫的脸稍稍恢复了正常。
然而,忍了一路没发问的小雨,终于在进屋后没忍住开了口:“小主,您的脸好红,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于斐倏地用手捂住了脸颊,睁着晶亮的水眸道:“我没事。去替我打一盆凉水来,我想洗洗脸。”
小雨不疑有他去捧来了凉水,于斐洗了脸,又道:“有茶水吗?”
“小主,桌上的茶怕是凉了,奴婢去泡一壶新茶,您稍等。”
“不必。”于斐站起身直接往桌边走,倒出一杯凉茶灌了下去,“这个茶就行。”
她又不是挑剔的燕大魔头,喝个茶还讲究温度!
蓦然又想起燕然,登时脸又红了红。
她快步上了床,将自己卷进被窝里,闷闷道:“我歇息会儿。”
小雨贴心地把床帐放下。
于斐从被窝里冒出脑袋,一双眼睁得圆溜溜的,没有丝毫睡意。
满脑子都是燕大魔头磨人的吻。
不同于上次在宫里那蜻蜓点水的吻,今天两唇相贴的时间好长。
长得她差点憋不住气。
而且,他还轻轻地啃了她的唇,又反复地描摹着她的唇线,简直……
于斐噌地又钻回了被子里。
就觉得,很羞人。
书里不是说燕大魔头不近女色吗?
后院后宫的女人都是摆设,一个都没动过吗?
怎么瞧着根本就是很会撩的样子!
于斐咬着被子思索。
无论是书中所言还是她这段时间的观察,燕大魔头应该都不曾触碰过女子。
难道男人在这方面都具备无师自通的本事?
想不明白的一脸懵。
“小主,”小雨的声音忽然从外头传来,打断了于斐的发呆,“徐公公求见。”
徐公公来了?
于斐带着困惑重新换了衣裳,出去后就见徐公公一脸温和地侯在一旁。
“良娣,殿下让奴才过来知会您一声,”徐公公道,“明日一早请您随殿下一同前往京郊狩猎场。”
“京郊狩猎场?”于斐头回听说这个地方,“徐公公,殿下可有说去那儿做什么?”
徐安迟疑片刻:“回良娣,明日是咱们燕国皇室子弟陪同赵国使团去京郊狩猎场游玩。”
皇室子弟?
于斐沉吟一瞬:“那太子妃和太子侧妃也一同去吗?”
“回良娣,应是只有殿下和您同去。”徐安恭敬应道。
于斐:……
她又不会骑射,为什么要带她一起去?
想是见她满脸疑惑,徐安好心提醒:“若是良娣有什么疑问,可以前去问问殿下。”
于斐霎间又想起了方才的事,连连摆手:“不必了,我明早会过去的。”
徐公公惋惜地告退。
暗戳戳想着,若是能够哄得于良娣去见殿下,殿下怕是就不会为早前的事情继续恼他了。
他真不是故意要探头探脑的,谁知道会刚好不小心看到殿下把于良娣压在桌案上了呢。
他身为殿下身边的大管事,随时随地都要知晓殿下的状态,好及时服侍殿下。
所以,才会不时偷偷往书房里瞧上一眼。
真不是故意偷看的。
想起殿下那死亡凝视的一眼,就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哎。
他太难了。
隔日一早,于斐早早起来梳洗更衣,用过早膳后,请常嬷嬷去兰熙宫给太子妃告个假,然后便径直去了雍檀宫。
燕然的马车早已候在宫前,她上了马车,就见燕然神清气爽地坐在车厢里:“妾身见过殿下。”
于斐见过礼,乖巧地坐在惯常的座位上:“殿下,咱们今儿个去京郊狩猎场打猎么?”
燕然睨她一眼:“按行程,今天只跑马,预计明日才会上山狩猎。”
“可妾身什么都不会,”于斐眨眨眼,“怕是帮不上忙……”
“所以,你不想去?”燕然眸一眯,俊脸一板。
于斐连忙挂上完美的职业微笑:“妾身特别想去。殿下带妾身出去玩,妾身求之不得呢!”
她往燕然身边挪了挪,扬起脸儿,甜甜一笑。
燕然睃她一眼,嘴角微翘:“爷带你去,是因为裴坤和阿裘这次都会去。”
于斐惊讶:“殿下,不是说这次去京郊狩猎场,是皇室子弟陪同赵国使团去的么?为什么裴坤也会去?”
“他刻意让爷给他申请了一个名额。”燕然淡淡道,目露深意地望着于斐。
于斐:“裴坤专程想去的?那会不会是……”
想起燕然昨天说过的话,她不由杏眼圆睁,“您说过裴坤可能会对付合乐郡主,该不会就是打算在这次京郊狩猎场狩猎的时候……”
燕然颔首:“有此可能。”
“所以您带妾身去,是因为知道妾身关心阿裘的事?”
燕然又睇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地闭上了眼。
于斐:……
就觉得,心里微微暖。
待到了京郊狩猎场,已经是近午时分了。
这次前来参加狩猎的都是以太子燕然为首的京中皇室子弟,并未见有女眷随行,只除了她。
而赵国使团则是全员参加,有随行官员,也有以阿裘和合乐郡主为首的赵国女子。
午膳是设宴,男女分开膳厅用膳。
阿裘一见到于斐就冲她跑过来挽住了她:“幸好你来了,不然我今天真没心情跟人打交道。”
于斐见她眼底泛青,不由小声问道:“阿裘,你好点儿了吗?”
“一点也不好。”阿裘声音别往常沙哑了两分,她神色沮丧,“阿斐,我觉得我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于斐拉着她寻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招来婢子上了菜,为阿裘夹了不少菜到她的碗里:“咱们先用膳,再慢慢聊。”
阿裘挑着碗里的菜,没有胃口。
于斐叹口气:“阿裘,我听殿下说裴坤也来了,你知道吗?”
“阿坤哥哥来了?”阿裘眼睛倏亮,“我怎么没看见他?”
可旋即她的双眼又染上晦暗之色,“就算来了又能如何?”
“阿裘,”于斐以她的角度建议,“裴坤那么说一定是有他的难言之隐,若是寻了机会,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平心静气地和他好好谈一谈。”
从燕然说的话来看,裴坤身上定是隐藏了不宜外说的秘密。
她身为外人并不宜探听太多,但阿裘不一样。
阿裘如果能够解开裴坤那个心结,说不定结果会不一样。
“阿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阿裘听了于斐的话,蓦地抓进了她的手。